将军威武 -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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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名字是无烟,若真是入了北地做了琅琊寨义军,那还真是应了他名字——“关山正飞雪、烽戍断无烟”之意。
    只是,卫五笑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江俊,虽然他的笑容依旧古怪,不过江俊看着也习惯了,他道:“原来如此。”
    “自然如此。”
    江俊点点头,扬鞭策马上前几步,他当然是胡说的。
    无烟可没这本事告诉他阔野的事儿,不过无烟确实在阔野城中。
    自从江俊“死”后,无烟大受打击,在将军府中也待不下去,便找了江老将军说明去意。老将军看见无烟,还有这小厮的名字——就会想起江俊,想起这孩子小时候的壮志。
    睹物思人、见人思逝。
    难得的,老将军拿出了无烟的卖身契,同意他离开江家。
    无烟聪明,且跟在江俊身边懂了些皮毛功夫,辗转中加入了义军。
    若江俊没记错,无烟便是经过了阔野一役后,成功被琅琊寨认可,更一战在北地义军中打响了声名,为日后成为名将——展现了非凡的胆气。
    从原书上看,阔野之战算是书中大小战役里较为重要的一役,此战戎狄虽未胜,但琅琊寨和北地的大部分义军却元气大伤。
    此后戎狄卷土重来的时候,义军无法阻拦,直接导致大戎南下,连下数座城池,直接威胁建邺、和阳河渡口!
    朝廷危在旦夕,凌承却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个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的昏君。
    祸到临头,还在猜忌弄权,对军功之臣猜疑、不敢给他们虎符和阵前决断之权,导致延误战机,险些丢了江山社稷。
    在原书中,之所以锦朝能够保全,全是因为北地的恭王——
    那恭王虽在羽城中被皇帝软禁监视,但他却在将自己的私兵混在义军之中,借义军起义招兵买马,囤积自己的实力。
    后来戎狄南下、凌承多行不义,恭王才无奈起兵。
    虽然他是书中的头号大反派,谋朝篡位、不得善终。但江俊总觉得他不像是反派,倒像个想要收拾旧山河却被人设计的末路英豪。
    江俊决心跟着卫五去阔野,不仅仅想见无烟,还有一重心思:便是想看看那位恭王藏匿在义军之中的私兵——这样的英豪,命不该绝,更不该绝在那个暴君手里!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山道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从山中出来,面前看见了开阔的一大片黄土地,江俊笑:道路开阔,颇有由幽暗入光明之意。
    昨日之日已去,管他剧情三七二十一。
    他会活下去,活得持持久久、活好活精彩,气死剧情不偿命!
    身后疾风嘶鸣,卫五也策马赶了上来,他看见江俊那个充满了豪气的开合笑意,也跟着微微一笑,不过卫五心里自有计议:
    他真怀疑江俊并非“江俊”,可能和他一样是个重生的人,借了江俊的身体想要做出一番大事。
    毕竟江俊和那无烟只是主仆,主仆之间关系再好,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仆从不远千里,只身犯险、深入生死战局。
    且就算主仆情深,也不必急于一时,千崇阁何等手段,江俊若真担心无烟,大可托付千崇阁中人,保护无烟、将无烟带回来。
    卫五的眼睛同样弯了弯:
    江俊这么急匆匆地跟来,只怕是他发现了藏在琅琊寨和西沉身上的秘密。
    夕阳西下,秋风急。
    江俊和卫五就这样并肩策马、面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各怀一番心思,跟着西沉,靠近了阔野城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卫五,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
    卫五:什么?
    你说主仆之间不能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不知道你听说过——尸挡门么?
    卫五:= =??
    那么,你听说过——主仆play么?
    -不久之后-
    第一次见到卫五的无烟,感觉对面那男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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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讲,黑执事里印度……?那个阿格尼的为了护主尸挡门真的……
    平生是一点也接受不了这种虐天虐地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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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感谢以下肤白美腻腿长腰细的大宝贝儿们的滋养:
    第28章 将军威武028
    阔野其境, 三面险塞、一面临水:北临邛山、西起燕岭,南及尖山、东近了川, 为古来兵家必争的形势险要之地。
    除阔野城方圆十里是较为开阔的平原外, 附近皆是崇山峻岭。叠嶂起伏、高山陡崖, 了川更是如兽爪般, 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多条河道狭窄的划痕。
    了川为烟波江支流,水流湍急、河谷峭壁绝立, 绝险处傍凿山岩, 修建有栈道和栈阁, 方便阔野百姓出入。
    除栈道外,阔野南出还有三条通路。
    其一从尖山下, 其一翻越燕岭和尖山之间的横天岭,其一则自尖山右岭辗转出,但眼下这三条山路都被戎狄大军设卡截断, 无从进出。
    尖山之中还有一条不常用的小路,只因此路险绝, 狭窄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 且毗邻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西沉就是从这条小道拼杀出来的, 只是突围时损失了不少弟兄, 又被戎狄发现追杀了一路。
    好不容易逃到千崇阁求救, 那帮怒不可遏的戎狄又炸山、以巨石将这小道彻底封堵。
    而且千崇阁援兵人数众多,自然不可能再走这条路。
    西沉带江俊和卫五来到的地方,是距离阔野最近的燕池山。
    这里地势较高, 冬坡舒缓、西面却绝壁陡立,如刀削斧劈般直接将原本一座馒头似的小山削去了大半,如一面立镜直插在地上,能够从中照见阔野城中境况。
    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城郭,江俊倒有些佩服能在这里生活三年的红羽,还有那些琅琊寨的义军。
    这地方说得好听是易守难攻、兵家必争之地,实际上却是个没什么良田的贫瘠之地。虽然临水,可取水艰难,加上地处北地,酷热的大风天气里、更是容易干旱缺水。
    红羽一个女子,能够在这种地方守三年,带百姓挖深井、挖梯田,甚至改良土壤种出更多的粮食。单凭这些,在江俊看来就是个奇迹,值得敬佩。
    若非眼下战事紧急,江俊倒真想去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女军师。
    至于包围在阔野城外的戎狄大军,江俊眼里则充满了鄙夷:这帮野蛮人几乎是五步一营、十步一帐地将这小小的城郭里三圈、外三圈,中间又来上四圈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棚车、冲车,马匹、战狼,还有三五成群聚在一个篝火边饮酒吃肉的士兵。这些东西密密麻麻地散布在阔野城外的十里平原上,远看过去像极了因巨大食物而聚拢的蚁群。
    而整个战场,则像朵开得毫无美感的花:以阔野为花蕊、四十二万戎狄大军为花瓣,一圈圈一层层交叠盛放。
    戎狄的大军太密,江俊看得都有些密集恐惧了,皱了皱眉,他有点犯恶心。
    “吱——”窝在江俊怀里的小东西敏感,立刻察觉出江俊的不适,它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挠挠江俊的手背,抬头十分“忧虑”地望着江俊。
    被药丸丰富的表情逗乐,江俊忍不住笑,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团子的腮帮,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儿”。
    “怎么?不舒服?”卫五也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天知道江俊那句话说得声音有多么小。
    “咳……”江俊摇摇头,用马鞭指戎狄大军,换了个话题:“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嗯。”江俊点点头,又看集中精神极快地看了一遍山下的整个战场:
    戎狄大军人多势众,粮草军备一应俱全,各个匝束和军帐之间秩序井然,执勤小队例行巡逻、运粮兵押送着粮草,而兽官管束着战狼和马匹。
    一切看起来如此平常,可江俊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他的目光搜索完整个军营后,江俊就明白了他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在戎狄的大军里,他愣是没看见任何一个在训练的士兵,无论是步兵、骑兵还是弓兵。
    棚车无人看守,用过的冲车无人修复,机弩随意散放在军营的各个角落,甚至那群战狼也都恹恹地趴在土地上打盹儿。
    这不合理,而且对戎狄这样一个好战的民族来说,更不合理。
    莫说是原主“江俊”在军营里的经历,就算是大学生江俊,凭他在大学里军训的记忆,也知道——业精于勤荒于嬉的道理。
    即使军训的最后只是要去运动场之类的地方给首|长走一遍队列,喊喊“一二三四”,教官也每天不论刮风下雨地要带着你一遍遍做同样的动作:
    站军姿、打军体拳、做队列,向左向右一二三四,最简单的东西在军队里也要每天练习,且不论寒暑地出操训练。
    这、就是军纪,而且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并不是只要“学会”就可以。
    对普通大学生尚且如此,何况是如今的四十二万戎狄正规军。
    即便占尽天时地利,戎狄竟如此疏于训练,看上去严肃整齐,可谁知道内里子里是不是一盘散沙?
    “奇怪什么?”西沉实在等不下去了,“二位到底有什么办法?”
    不料他的问题抛出去,卫五竟像没听见一般。他只看了江俊一眼,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奇怪。”
    见卫五明白,江俊这才把他刚才想到的事情同众人讲了一遍,也不管西沉那满脸惊讶的表情,江俊笑了笑:
    “大军围城,竟然根本不训练,可见戎狄太过自负,根本不把我们锦朝人放在眼里,更不把你们琅琊义军放在眼里。而戎狄的那位大将军翊魍——此战只怕是‘势在必得’。”
    卫五点了点头,骄兵必败,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那么,二位,到底要怎么破阔野之围,你们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啊?”西沉有些急了,这两人怎么还有空在他面前高深莫测地打哑谜:
    “城里的守军只有一万!还有多少妇孺百姓,我们带过来增援的救兵也不过一万之数,区区两万人,怎能抵过戎狄四十二万大军!”
    “若、若吴川城破,戎狄十二翟王再俘虏了我们琅琊主力……那这北地的义军可就真要完了!”
    江俊眨了眨眼,卫五面无表情。
    倒是江俊怀里的雪白团子听见“要完”两个字,毛茸茸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西沉说了这么多话,急得气喘吁吁,眼眶都微微泛红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西沉是真急了,江俊忙道:“西将军不必着急,阔野之围必定能解。”
    “如何解?!”
    “诚如将军所言,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此战不易,但也并非难于登天。战争讲究时机,我和卫五不急,也不过是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说着,江俊看了卫五一眼。
    他虽是为了稳住西沉,自作主张地说了,可万一卫五不买他的帐,没和他想到一块儿去,这踏马的就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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