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不死病人 -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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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里维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蝙蝠烧成的灰烬之前用手抿了一些放在鼻尖嗅,玛丽珍只得失落地垂下眼帘。
    苏锦之对女仆说:“先带她去休息吧。”
    在裙摆娑娑的声响中,玛丽珍离开了。苏锦之走到里维斯身边,问他:“里维斯,你在闻什么?”
    “乔希大人,我在辨认它们的味道。”里维斯搓搓手指,将十指间的粉末弄干净,“这是一只诺菲勒,蒙德大人那边的呢?”
    “这的确是一只吉密魑,但是……”蒙德将地上的灰烬小心收拢在掌心,反复观察。根据味道和灰烬的细密程度来看,他刚刚杀死的那只蝙蝠确实是只六代吉密魑。
    但正因为如此,蒙德反而觉得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要击杀一名六代的血族十分艰难,圣殿派出他与一列圣骑士团追踪了数个月也就只是重伤了他,怎么可能在现在被一个净化魔法轻易解决?
    蒙德皱着眉抬起头,神色愈发冷峻:“他并不是我们在追踪的那名血族。”
    “真是可惜。”苏锦之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的城堡里竟然藏匿了这么多的黑暗生物。”
    “伯爵大人您不用担心。”蒙德露出一个笑容安慰他,“教皇已经加派了圣骑士前往黑天鹅堡,那名血族无论如何是无法离开利兹山脉的,我们会竭尽所能,清除一切黑暗生物。”
    “是吗。”苏锦之淡淡地应了一声,“希望如此。”
    看着少年不信任的神色,蒙德抬起头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瞥到少年身后的纯白画像。
    那幅画在这样一间收藏室里显得十分突兀,因为它被悬挂收藏室的最深处的地方,画框是用耀眼的黄金做成的,上面雕刻有华丽繁复的花纹,按理来说被这样的画框装裱的画一定会是一副绝世名作,就算不是,也不该是一副什么也没有的纯白画像。
    苏锦之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头一看发现他在注视着自己的画。
    他做过那个梦之后,已经知道了这幅画是乔希·希利尔在里维斯离开画的画。乔希·希利尔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施了魔法,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看不到画里画的是什么。
    苏锦之能看到画里画的是什么,是向日葵还有他曾经以为是宋明轩的男人。
    里维斯和他第一次的时候,一直在问他还记得他吗,联系上那个梦,苏锦之一开始以为里维斯寻早找的人是乔希·希利尔,不是他,可是这样想着,他心里没有任何吃醋的感觉。
    他之前以为或许是那个梦境太过真实,就仿佛是他自己经历过的回忆一样真实,所以这种感觉麻痹了他,他才不会吃醋,甚至他一开始还以为画里的人就是里维斯。
    但现在仔细想想并不是这样。
    他在最早的时候就问过里维斯了,这个世界是没有向日葵的,只有类似于向日葵的冰凌花,但画里花海却是一片金色的向日葵。
    更重要的是……画里的人,也并不是里维斯——乔希·希利尔只看过里维斯戴着斗篷的模样,是不可能凭空画出一副穿着军装的里维斯出来的。
    这个世界里不存在的花朵和衣服,还有那布满星辰的背景——这幅画……倒更像是他自己亲手画的。
    无论是从上色技巧还是线条光影的结构来看,这幅画都像是出自他之手的作品,可它明明是乔希·希利尔画的。
    苏锦之怔怔地站在画前,他看着画中人注视着他的灰色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恍惚间,他似乎透过这幅画,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他的世界。
    那个处于星历3500的未来世界。
    第59章 伯爵的贴身男仆13
    “伯爵大人, 这幅画……”
    蒙德轻声开口, 打断了苏锦之的思绪。他很快回神, 回答道:“是我画的。”
    “可是我并没有在画上看到任何颜料线条。”蒙德有些惊讶。
    苏锦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这幅画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画的是我的爱人。”
    “他可真是个混蛋, 只肯在黑夜里见我, 白天害我思念他, 晚上还要打扰我的睡眠,跑入我的梦中。他还很小气, 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英俊的脸庞。”苏锦之抬眸看着画,他能感觉到里维斯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得越来越炙热,但他就是不肯挪一下视线去看看他, “所以我只能偷偷的把他画下来, 留给我自己的一个人看。”
    蒙德有些发怔:“您已经有爱人了啊……”
    “当然,这件事很值得惊讶吗?”苏锦之转过身看着他问道。
    蒙德垂下眼睛:“不, 没什么。”
    苏锦之说:“走吧,我们要错过午饭时间了。”
    玛丽珍没有能来餐桌上和他们一起共进午餐,因为她的头很痛, 蒙德作为一名圣殿圣者, 还是一位光明魔法师, 义不容辞地去给她治伤去了,因此长长的餐桌上,再次只有苏锦之一个人落座。
    和过往无数个日子里那样,少年独自坐在餐桌主人的位置上, 他忠诚的仆人候在他的身侧,为他摆放食物。
    不过今天,里维斯在女仆们将餐盘摆放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她们离开。
    女仆弯了弯腰,正要离开的时候苏锦之喊住了她:“不用离开,过来给我倒酒。”
    里维斯马上说道:“我来为乔希大人倒就可以了。”
    “不。”苏锦之终于肯抬头了,他微笑着看着里维斯,伸手递给他一片面包,“你来为我涂果酱。”
    里维斯捏着面包片,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果酱罐来认命地给他涂果酱。
    于是等苏锦之磨磨蹭蹭地把午饭吃完,里维斯终于如愿以偿地把大厅里的仆人们全部清走之后,苏锦之毫不意外地被他按倒在长桌上了。
    “我的小乔希……”男人热切而激烈地亲吻着他,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你已经记起我了吗?”
    “记起什么?”苏锦之喘着气将里维斯推开,神情倨傲地整理着自己被他弄乱的衣领,随后睨了他一眼朝外走去,“哦,我是想起来了,我有很多日子没有复习过魔法功课了,是时候该去看看书了。”
    里维斯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把他圈进他的怀里,细细吻着他的脖颈:“我就知道您不会忘了我的。”
    苏锦之用手肘拐了拐他:“放手,我要去看书了。”
    里维斯说:“那些我都可以教您。”
    “教我什么?”少年转过头,漂亮蓝色眼睛里满是不虞,“失踪魔法吗?你这个魔法倒是学的不错。”
    “我从未离开过您。”里维斯扶着他的肩,“我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苏锦之盯着他不说话。
    里维斯叹了口气,又俯身去吻他的眼睛:“好吧,这件事有些复杂……”
    里维斯把苏锦之带到卧室,此时正值正午,卧室的窗帘是拉开的,透亮干净的阳光穿过玫瑰花窗投射在厚实华丽的毡毯上,依稀可见空气中浮起的尘絮,里维斯带着他在阳光与阴影交接的地方停住。
    他穿着温暖明亮的米色衬衫站在昏暗的阴影里,而里维斯着一身深灰的男仆服侍牵着他的手沐浴在阳光底下。苏锦之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的热度,和从他身边周围不断涌来的融融温暖。
    “暖吗?”里维斯将脸上的面具撕下,将苏锦之的手合拢在手心问道。
    苏锦之抬眸望向他,明亮的光线浸在男人的深邃眼睛里,和爱意交织在一起,目光相触的那一刹,苏锦之便溺进那一波温柔之中。
    他垂下眼帘轻声开口:“暖。”
    “但我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温度。”里维斯勾起唇角,声音有些迟缓,“因为我不是人类。”
    里维斯说话的时候,微微俯下身体,下一瞬,苏锦之就听到衣物撕裂的声音,紧接着一片阴影就笼罩住了他,他抬头,就看到男人的脊背之后陡然伸出两片巨大的黑色羽翼。
    来自于黑暗深处的人能站立在光明底下,而本应该站在太阳下的人却只能永远蜷缩在黑暗的怀抱里,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
    像是夜一样漆黑的羽毛轻轻飘落在他的脚边,苏锦之低头看了看羽毛,又抬头看了看男人的翅膀,蹙着眉开口:“……你是天使?”
    “当然不是,我的小乔希。”男人抱住他,黑色的羽翼也缓缓围拢过来,苏锦之趴在他的胸膛前,听着男人从胸腔处发出沉闷的笑声,“我的母亲才是。”
    “我和我的父亲一样,都是血族。”里维斯拥住他,用羽翼小心地笼罩住他,与他一起踏入阳光之中,“但是我的血液里拥有光明的一部分,所以我有温度,有心跳,太阳也会庇佑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但你觉得我的血液很难喝,所以我只能小心地将所有金色血液剔除。”
    苏锦之听着他的话,蓦然想起了男人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你喜欢自己的血吗?”
    “喜欢。”
    “那你等等我,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一定也会喜欢我血液的味道。”
    里维斯低下头,吻在他的唇角:“我回来了。我很高兴你并没有忘记我,我亲爱的小乔希。”
    “可不管你的血液有多难喝,我都喜欢。”苏锦之抬手回抱住他,轻轻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那味道清爽干净,像是他远离很久的阳光的味道,温暖而炙热,“你以后还会离开吗?”
    里维斯轻轻吻着他的眼睛:“不会的,我会永远陪伴在您的身边。”
    苏锦之仰起头,轻轻抚着这张他极为熟悉的面庞。
    在这一刻,他无比确信灵魂的存在,因为他的的确确地爱上了这个对于他来说独一无二的灵魂,与他们身处的躯体无关,与他们所处的世界也无关,只与他一个人有关。
    忽然间不知怎么的,苏锦之很想哭,他红了眼睛,却流不出眼泪,于是他只能涩声回应道:“我也由衷地希望,我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里维斯回望着苏锦之,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他说:“会的,一定会的。”
    七月的利兹山脉,夏已经接近尾声。
    皇都的人已经开始在做秋收的准备了,但蒙德还是没有抓住那个藏匿在黑天鹅堡里的吉密魑。玛丽珍是黑天鹅迄今为止唯一一位从冬天活到了夏末的女奴隶,因此不知在何时,乔希·希利尔伯爵打算娶她为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苏锦之在知道这个谣言的同时,收到了来自皇帝的来信。
    皇帝在信中说,身份卑微的女士是没有资格成为希利尔伯爵夫人的,过几天你的表妹多丽丝·艾德礼就要来找你了,她是个美丽聪慧的女孩,血统也很纯正,假如你娶了她,一定能生出健康可爱的后代。
    苏锦之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三代之内的直系亲戚近亲结婚生出的畸形儿几率很大,哪怕一开始贵族们的外貌基因十分优秀,也禁不住几代近亲加上卟啉症的糟蹋,因此希利尔家族躲在利兹山脉的真正原因不只是因为卟啉症,还因为他们一部分畸形的身体。
    于是苏锦之赶紧写信给皇帝,说最近他的城堡不太安全,为了表妹的生命,她最好不要来了。苏锦之一个人写还不够,还拉了蒙德一起写。
    蒙德也同意苏锦之的做法,毕竟六代的血族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这段时间里黑天鹅堡又死了两名奴隶和一名女仆,就连他们圣殿的侍者也都死了一个,谁知道他们这样做之后皇帝的回信来的更快了。皇帝在回信中说道,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既然有圣殿大圣者蒙德的存在,那么就一定能够保护好多丽丝,所以与信同时来的还有乔希·希利尔的表妹多丽丝·艾德礼。
    多丽丝·艾德礼是老乔希嫁出去的妹妹和艾德礼伯爵生下的女儿。她很健康,所以人们一度遗忘了她身上也流淌着希利尔家族的血液。
    乔希·希利尔之前只听说过这位表妹的名字,从未与她见过面,也从未见她来过利兹山脉,怎么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选在黑天鹅堡不平静的时候来呢?
    苏锦之把这个疑问和一号说了,一号很快反问他:“你知道希利尔家族这样嗜血残忍,但为什么几百年下来这个家族都没有败落吗?”
    “不知道。”苏锦之说。
    “因为利兹山脉的魔法石矿,只有拥有希利尔家族血液的男人才能打开。”
    “女人不行?”
    “不行。”
    一号点到这里,苏锦之已经隐约地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让他表妹来找他了。
    乔希·希利尔不管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不过是个私生子,在这样等级身份森严的年代,他要想顺利继承老乔希的爵位,绝对没有那么容易。但他身上流着希利尔家族的血液,所以皇帝让他轻而易举地成了希利尔伯爵,为的就是利兹山脉上的魔法石矿。
    乔希·希利尔已经二十岁了,虽然他的寿命很长,衰老的也很慢,但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一般的贵族在他这个年纪,就算是还没结婚,身边肯定也是陪着一些漂亮的女奴的。
    可谁都知道,乔希·希利尔的女仆们穿得比谁都要朴素,争取一个比一个丑……再加上这几天他和玛丽珍的绯闻都闹到皇都了,皇帝坐不住了,所以才把他的表妹送来试探,看看能不能继续把他拿捏在手心,亦或是——直接等他和他表妹在一起生下孩子后,重新培养一个更加忠心的希利尔伯爵出来。
    乔希·希利尔血腥残忍的名声太大,他对皇帝又并不是那么忠心,再加上利兹山脉庞大的魔法石矿仅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皇帝忌惮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就算他把多丽丝·艾德礼送过来了也没用啊,他又不喜欢女人。苏锦之心想,而且多丽丝来了,里维斯肯定要不高兴的。
    里维斯确实不高兴,他在多丽丝来临的前一天把苏锦之弄得下不了床,还在他的脖颈上吮咬出了大片的红色吻痕——高领衬衫都挡不住的那种,所以在多丽丝进入黑天鹅堡的那一天,只有一堆高级男女仆人出去迎接她。
    蒙德是黑天鹅堡的客人,玛丽珍又是作为奴隶被买进城堡的没落贵族,他们俩人都没有资格去迎接多丽丝。而苏锦之因为里维斯的捣乱,只能说他生病了,让里维斯带着仆人去接多丽丝。但里维斯脚步都不肯挪一下,说是要留下来“照顾”他,不肯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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