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明 - 大道无明(九十八)崑崙天山
「嘖嘖嘖,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直接杀了他,你们却要毁他真气、破他灵根,让他成为废人一个。这世上多一个废人,于你们有什么好处?」褪去慕容璃身上的綑仙索,让他躺平了休息,老头儿直起身来,对眼前几个惊诧的官员说。
「你……你什么人?竟敢插手国君交代的事?」严太师一手摀着脸颊,一手颤抖伸出、戟指眼前的布衣老头。
「严太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你再说话吧!」老头儿亮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赫然是国君下紧急命令用的信物,见此令牌如国君亲临,执牌人的命令如同国君圣旨!
「急火令?你竟然有急火令?」严太师对这令牌并不陌生,自然知道老头儿首里这块令牌是真的,没有誆骗他。「说吧,王上要怎么做?」他隐约感觉大势已去,今天大概再也动不了慕容家分毫了,语气有些颓败的味道。
「王上叫我来跟各位说,今日的缉捕行动暂停,所有人撤出慕容府邸,也不得跟踪监视慕容家的人。」老头儿说着,把令牌往腰间一插,开始一手一个,直接扯开綑仙索。
如果说,那枚「急火令」管住了在场严太师以降的一眾官员;那么老头儿这一手暴力扯断綑仙索,就彻底镇住了在场所有道法师侍卫。
「綑仙索」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克制道法师灵力的。基本上,真气灵力对它没用,相反的,它能阻绝灵力,所以就理论而言,綑仙索绝对无法用力气弄断;就连製做綑仙索时,想要剪断它,都得用特别的工具。
可是,这老头儿竟然徒手就弄断了,而且还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毫不迟疑?
这得要多高强的灵力啊!
眼见老头儿露了这一手,在场的道法师侍卫自知不是对手,只能摸摸鼻子,乖乖听从急火令传的「口諭」;就算他们有所怀疑,打也打不过人家啊!倒不如听令行事吧。这样一想,道法师侍卫长伸手扶起严太师,说道:「太师,我们这就回去向王上覆命。」
「还有,你们的兵手脚不乾净,回去好好整顿整顿。」那老头儿手指凌空一点、一挑,骚扰婉卿的队长双臂直接被废,松垮垮的垂在身体两侧。那一心玩弄婉卿的队长,被这突如其来的衝击吓了一跳,整个人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簌簌发抖着溜了出去。
原先双手被绑住的婉卿,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自由了,她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凌乱的头发重新挽了个髻,昂然抬起的脸上、硬是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当时,婉卿知道,是这老头儿救了她,心中开始浮现想要报答的想法。
当严太师等人如潮水般退去之后,厅中只剩下慕容家族的人。慕容璃虽然真气狂泻、身受重伤,但是神智一直是清醒的。他知道,今日能逃离这场灭顶之灾,完全是靠这老头儿。
强撑着在堂弟的搀扶下站起,慕容璃一揖到地,说道:「慕容家闔族感谢老神仙救命之恩,还请老神仙赐知名讳,以便我等早晚膜拜。」
「膜拜不必,现在也不是掉这些虚文的时候。实话告诉你,老头子我便是勇毅大道法师,现在你们最多只有二十四个时辰可以逃命,还是收拾一下,赶快离开吧!」
「勇毅大师」的名号一出,眾人皆为之动容,慕容家这次可是烧了高香了,竟然在危难时刻,有这样的绝世高人前来相助。
「大师……您怎么会…来到这里助我们脱险?」慕容璃满是好奇,不知家族中谁有这本事,请得动大道法师?
「哎,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慕容家主,你还是赶快带着族人,撤离这里才是。只要宋国国君的『迷魂咒』一解,你们就难逃再被围剿的命运,现下保命要紧!」
勇毅大师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方才严太师佔据的主位,对着厅中眾人发号施令:「你是主母吧?主母快去召集僕眾,一人发几枚金币通通打发回家去。还有你,看起来挺机灵的,找几个干练的侍卫,去帮着收拾细软。家主,你先巡一遍慕容家的秘密產业,找一处隐蔽的庄园,把地图画出来;等一下我帮你把所有人送过去。至于这里吗?我想想,全空了也不好……就这样吧,把它改为孤儿院,先去街上把小叫化子都收回来;真有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也不好对一群小孩子下狠手。」
在勇毅大师一通指挥下,眾人收东西的、找人的、发落僕役的,各自忙了起来,厅堂中一下子变得空旷许多。
「啟稟勇毅大师:小女子夏侯婉卿,有一个提议,不知您意下如何?」婉卿站向厅前,福了一福,开口说道。
「你姓夏侯?是起造这座宅邸的夏侯后人。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勇毅大师瞇了瞇眼,似乎在婉卿身上、或说是身后,看到了什么。
「既然大师您要在这里成立孤儿院,一定需要有人帮忙张罗各项事务,孩子们需要有人照顾、三餐更要打理,还不说生活琐事、教育问题;婉卿斗胆自荐,想要协助总管新成立的育幼院,不知大师您意下如何?」婉卿凝神发话,分析得清楚明白,在眾人一团慌乱像无头苍蝇时,更显出她遇事不慌的沉稳气质。
「你说的极是。而且,这位掌管育幼院的人,还不能是慕容家的子弟,否则一下就被人揪出来了。」勇毅大师点点头,颇为赞同婉卿的提议,说道:「你速速去拟出一份育幼院的成立说明,拟好了便拿去府衙里公证。」接着他又转头对慕容璃说:「慕容家主,劳你捨一点钱,当作建立孤儿院的资金,从现在开始做点好事,还不算太迟。」
慕容璃倒也是个爽快人,他知道,这所宅子的数百年基业,一下子是无法全部搬走的;倒不如就地先成立一所育幼院,日后再徐徐图之。这样总比一下子人走光了,空留宅子让人肆无忌惮地搜索要好。于是二话不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袋金币,交给夏侯婉卿,说道:「有劳夏侯姑娘了。」
婉卿接下来便是一串忙碌,她忙着拟定育幼院的规章制度,待到想起来,这育幼院总该有个名字啊?眼光向窗外搜寻一圈,刚巧看见一块被弃置在墙边的横匾,上面大书「天下为公」四个大字。那匾额放在墙角有一段年月了,自然的风吹雨淋日晒痕跡,让它呈现出古朴的韵味,那沧桑感,决不是一时之间做得出来的。
「好,就是它了。」婉卿毫不犹豫,提笔在申请书的表头填上「天下为公育幼院」几个字。
当婉卿忙着进城,赶着在傍晚衙门落锁之前,提出育幼院的成立申请书的时候,这座偌大的六进宅邸里,已经走得空空的,只剩几个刚被人带回来的小乞儿,安置在第三进后院的厢房里。
婉卿一个人忙前忙后正在分身乏术时,一个慈祥的苍老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姑娘,累了吧?我给你带回来两个帮手,你可以先把事情分给他们做。」那声音正是来自勇毅大师。
原来勇毅大师亲自护送慕容家的人去城外庄子之后,还回到街上来,帮她雇了一对僕佣,夫妻两人正好趁着农间时、出来城里找工作贴补家用。
就这样,勇毅大师亲自帮她把「天下为公」的匾额掛上大门前,还扮作帮忙的僕人,陪她挡过了接连几天宋国王宫的刺探、刁难,直到她领着五个孤儿、两个僕人在这所新开张的育幼院里运转得顺畅了,勇毅大师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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