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尽风流 -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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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最近东离不太安宁,不安宁才好。
    “冬节快到了,各府上,没有什么动静吧?”防着儿子们去结党,也的防着臣子们营私,纳兰秦风这个九黎之君的日子,未必如表面上的那般好过。
    两人边走边聊着一路去往兵部造司。
    玄凌这千辛万苦请回来的账房先生,可不是白请的,到帝都才三天,已基本上将玄凌给的账本都梳理出来了。
    这三天,两人几乎都在书房度过的,金如放已按着玄凌的吩咐派人去往金源和东离,分头行动,玄凌也送了信给殷晨曦。
    “这万象楼的买卖不亏!”鬼常之看着账本,画画写写的,状似闲聊。
    玄凌放下书卷笑了笑,“没办法…”
    “当真是没办法?老头子可不是那小子,没那么好唬弄,说说看,帝都现在有多少人?查的怎么样了?”什么没办法,只是那些人不便走在明面上罢了。
    额…玄凌摸了下鼻子,姜还是老的辣,看了两天账本,就基本看明白她的家底了。
    “除了这些账目上的,还有扶风馆、千禧楼。”这些不是帝家留下的,是这十六年,她一手经营起来的,没有隐瞒,据实相告。
    鬼常之白眉动了动,“家主在宫中有人吧。”能在帝都部署,不可能不在宫中经营,而且,这个人,怕是大有来头。
    “算也不算吧,他不是我的人,确是为我所用,玄凌能坐在这,能有今天,也是因为他。”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被送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点苍山,如果没有人主动找她,她纵是有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帝家,包括现在她知道的一切,都是那个人一点点告诉自己,而后她一点点查证的。
    不是她的人,意思就是,不是帝家的人,鬼常之眯着眼,沉默了一会,他以为是当年老家主安排下来的,看来,帝家的人,目前她还未能用上,那么,那个人是谁?
    “你的东西都是他教的?”
    “一部分,很多,都是自己琢磨的,老常,给你看样东西。”
    玄凌起身,在一个书架上,挪开几本书,抱出一个盒子,有点大,看上去她抱着还有些吃劲,鬼常之起身帮忙,两人将盒子放在桌上。
    玄凌摸着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些书,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还有罗盘之类的,她给纳兰秦风的冶炼术当初也是放在这里的。
    “这些是…鬼常之拿起一个厚厚的册子,翻开,看着里面的字迹,抖着手摸了又摸…”
    “当年,那个人拿着这些东西,说我能自己对着这些东西,琢磨出一二,我便是他的小主子,有关我的一切,帝家的一切,才能告诉我。”还好,她尚有几分天赋。
    鬼常之只看了几页,便将册子封存好,其他的东西,没有再碰,而是将盒子合上,“他是凤曦的人,我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吧,看来,是凤曦极为看中的人。”
    “他说,您是…姑姑的师父。”不是有意相瞒,而是晨曦的身份,不到哪一天,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不能让晨曦有一丁点风险。有时候,人的情绪会本能的出卖自己,她担不起这个风险。
    帝家当年的事,可能远比她之前预想的还要复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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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家底豪迈
    玄凌在拿出那个盒子之后,又拿出两个盒子,一个是她在静好院屋内发现的,一个是铁家老夫人转交的。
    如今鬼常之来了,这些东西,就用的上了,对鬼常之,玄凌更像是对待一个长辈。
    “这里的东西,我想慢慢经营,不要过早的暴露,九黎非长久之地,这里很好…”这是舅舅和舅母给晨曦的礼物,她的替晨曦好好打理着,将来一并交给晨曦,等帝家之事了结之后,她希望晨曦能在这里,拥有足够的力量,独居一方,娶妻生子,延续帝家。
    如果那时候,她还活着,约莫会远远看着。
    鬼常之郑重收起,心中很是感慨,不错,已经选好退路,他必会好好张罗。
    “这个应该是祖母和祖父留下的,帝家真正的家底,人各有所长,玄凌不擅经营之道,所以只能仰仗您老了。”
    玄凌用族戒和随身携带的帝家印章,摸索着盒子上的暗纹,找到机关锁的位置,两头一对上,听的一声轻嗒,机关锁开了。
    回来后,她仔细研究过这个盒子,如果不能将机关锁打开,强行用外力开启的话,这个盒子会自毁,就是别人拿到也没用。
    打开盒子,鬼常之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拿出里面的几个账本,然后将盒子推向玄凌,“的确是帝家家底,可剩下的这些东西,老头子却无法帮家主经营,家主,这些东西,是帝家历代的心血,家主好生惜之,受益终生,也望家主好好运用这些东西,将来,能达济天下。”
    鬼常之难得严肃的神态,让玄凌的目光再次落到盒子上,盒子拿回来后,她初略的看过一眼,并未细翻…
    或许是因为账本恐惧症吧…
    “这些才是真正的家底。”鬼常之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多人寻了很久吧,也因为这些东西,帝家才会一夕之间崩的那么快啊…
    玄凌随手拿起一个薄薄的小册,册子很旧,“星图…书…”再拿起一本,同样不厚,“天工造…”、“农节记事”、“鬼兵策”……。
    一本接一本,玄凌终于知道,她母后那个箱子中的手札、笔记都是从什么地方延伸而来的了。
    “这些东西,我也只是听闻过,你说,天家一直在找帝家什么东西,应该就是这些,至于族戒,的确重要,可跟这些比,轻如鸿毛…”
    玄凌仔细放回去,重新锁上盒子,双手放在盒子上,久久不语,原来,这才是帝家的根本。
    “老常…帝家当年的几百条性命,罪魁祸首或许是这个盒子,…姑姑只是导火索对吗?”玄凌一身冰凉…
    是东离,还是…九黎,亦或者,都有份…
    鬼常之起身,终于显出一丝老态,将刚拿到的东西和账本一一规整好,动作很慢,“孩子,有些东西,一旦要揭开,你可知要牵连多少?”这时候他是以一个长辈的口吻。
    “牵连多少…玄凌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是…帝家用这些东西,造福百姓有错吗?如果我知道的不假,九黎能有今天,说帝家居功至伟半点不过,可最后呢?”
    且不说,九黎有多少人暗中做了东离的帮凶,就是帝家葬送满门后,又有谁站出来为帝家喊一声不公,没有,他们选择漠视,甚至瓜分…
    “家主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帝家的账,老头子且帮你算着,这些…两年内,老头子保你够用。”是啊,帝家没错,世人欠了帝家一个公道,如今帝家后人要如何做,谁能有脸说什么?
    凤曦那丫头,是他唯一的徒儿,天资过人,灵气逼人,更有天下男儿都望尘莫及的胸怀,也是他这辈子的骄傲,却死在宫闱之乱,让他如何能接受,这帝家孤女,现任家主,像极了那丫头啊。
    他不忍不帮。
    “有您这句话,玄凌便能放开手了,九黎国库充裕,这么多年,没有大的开销,是该让天家心疼心疼了。”金源要盘活,需要大把的银子周转。
    “说说看。”收拾心情,两人到也很快进入状态。
    玄凌将盒子重新放好,盘膝坐在鬼常之对面,一老一小徐徐图之。
    “哈哈哈,妙啊,家主,感情你这个天恩伯不过是蝇头小利,还说自己不会算账,这算盘打的比老头子都精了。”鬼常之捏着胡子,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两入账。
    “九黎这么多年,在冶炼术上吃了东离太多亏,早就憋坏了,等试炼出来的样品成功,纳兰秦风就该着急让兵部大批量锻造了。”
    鬼常之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像是在盘算着。
    “这些年,因为冶炼术根本上,所以对矿产方面就没有储备,而且不重视,家主这算盘该是早些年就打响了,我看看账。”说完,立刻翻开账本。
    “还好,我几乎把能用的银子,都用在这上头了,你算算,能翻多少倍,够金源这次周转的吗?”就算后面,可以依靠百姓自给自足,可现在,基础建设还有这个冬天的吃住用,总的先过去。
    再从简,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丰字银庄,不能挪用这么大笔银子,一是太明显,二是这边还的靠这的银子运作。
    算盘已经噼哩啪啦的打响,玄凌总算知道,为何那个人说,这个账房先生能算天下账了…
    “够,足够还能富余不少…只是,家主这笔钱,用在东离流民身上,可是成本高,回报却…”与之前几笔买卖比起来,那就是亏本买卖了,就算有所收益,也是短时间内,不见成效的。
    “无妨,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用在改用之处,再说,不是还有您老吗?”瘦弱的身子,却说出了无比豪迈的话。
    “哈哈哈,好一个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这生意就交给你了,我不会过问了,另外,这里面还的分出一部分送往东离,有些人不愿离开故土,他东离朝堂若不管,我帝玄凌既然插手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尽力而为吧。”
    鬼常之的手落在他的算盘上,随意拨弄着,“家主吩咐,老头子自然尽力而为,家主若能不忘今天之初心,老头子所剩余生,便给家主当个账房先生了。”
    玄凌轻轻抬头,认真看向鬼常之,那个人说,此人漂泊一生,居无定所,从不停留,与母后能有师徒之缘,已是相当难得,就是当年帝家家主相邀,他也只是承若,帝家若有非常之需,他可相帮一二,他这话…
    “玄凌定不忘初心。”玄凌起身,恭恭敬敬朝着对方行了大礼。
    这一礼,鬼常之坦然受之,因为受了这一礼,往后,他就的停下游走的脚步,安心拨弄算盘珠子了。
    “家主在帝都要动的,第一家是?”既然开始了,就只能向前了。
    “千家。”玄凌坐下,用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千字。力透纸背,眸带寒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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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赠雁还鹅(圣子的礼物)
    玄凌让金如放办的事,算日子应该是办成了,但是具体消息,还在回来的路上,估摸着还的个三四天才能回来。
    这些天,帝都异常热闹,因为冬节一天天临近了。
    有了成王的事在先,几位王爷面上看上去是消停了不少,只是圣子还是一如既往,这不,又借着冬节的由头,给帝府送礼了,这次送的,竟是一对活雁,这大冬天的,也不知上哪弄来的。
    更重要的是,这活雁代表的意思。
    男子往女方府上送雁,是作为婚事已定的信物,这哪是什么冬节礼,这几乎是昭告天下了圣子之心意了。
    别说纳兰秦风听到消息傻眼了,就是天天伺候在侧的琉璃,也没回味过来。而一直暗中观察的几位,更是被这突然之举弄的摸不清头绪。
    “圣子什么意思?”贤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好端端的,送大雁?圣子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办这么出格的事,还在冬节前两天。
    清歌也是目带迷色,这圣子的路数,她一直摸不准命脉,所以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母妃,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说道,你说,会不会父帝已经与圣子之间有什么沟通了?”否则,是难理解。
    “不太可能,这圣上的意思,这些天,我也差不多摸出点门道,那意思,分明是在冬节的时候,要给圣子定个的,就是不知是正还是…而且,一向不理事的庆妃,这次也出面了,虽然没有表现的多热衷,可…”贤妃边想边说,边说边摇头分析着。
    “那就奇怪了,我这个圣子哥哥啊,果然是让人看不透啊…”
    “帝府收了?”一个胡来,另一个也不清醒?这不等于私相授受了吗?这这…成何体统。
    “据说,煮了,还道味道鲜美,备了谢礼到圣子府。”清歌说的平铺直叙,没什么语调,显然,还在琢磨。
    “啊!”贤妃一时没跟上节奏。
    “母妃,静观其变吧!”清歌叹了口气,闻所未闻,毫无头绪,异常烦恼。
    而纳兰秦风这边,看着容妃精心准备的一桌膳食,早已失了胃口。
    “圣上,好歹用一点,这些…”圣子出岔子,容妃自然高兴不过,可是她这好不容易盼来的人,亲手备下的吃食,都白瞎了。
    “孤近来胃口不太好,改日吧。”连应付都没什么心思了,纳兰秦风起身,“张敏,走吧。”
    容妃这时候,也不敢撒娇留人,只能万般委屈的将人送出去,人走后,脸色立马一变,又是喜,又是怒。
    “去,告诉齐王,这两日乖觉点。”招来心腹,悄声说着,扭身回屋了。
    纳兰秦风离开容妃的寝宫,一路龙轿都弃了,想在冷风中走走,“大雁…圣子可真是别出新裁啊!”
    额…张敏一旁小心伺候着,暗示宫人们保持一定距离跟着,旁边还有个侍卫统领,到也不怕圣上安危。
    “他这是做什么?向孤示威?还是提醒孤?”纳兰秦风的表情,可谓相当精彩,显然,他也没琢磨过味来,或者说,不相信圣子有如此大的胆子,扭头看了一眼赔笑的张敏,又看了一眼光旭,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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