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圣纹士也不是我愿意的 - 当上圣纹士也不是我愿意的(04)

    我在路上打了一辆运送今日奶酪的马车，农人大叔好心的停下来等我们搬完行李，梵希尔敏捷地跳上车。至于那个叫赛维的小鬼，就让他自己想办法爬上去吧，反正只要我靠近他，他就是一副对我苦大仇深的警戒表情。
    马匹踩着坑坑巴巴的土路，车轮不时因为路上的坑坑洞洞和小石子上上下下，使得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城内驶去。
    城外的土路早就该修缮了，不过想从吝嗇市长的口袋里抠出一枚铜币我看都难，那傢伙只有在王国高官跟教廷高层来视察时才肯破费，举办一些宴会和节日庆典。
    之前街灯内的光魔法阵坏了也没有要修理的意思，要不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马车在雨天经过那条路附近，差点因为照明不足而翻车，他才懒得理呢。
    从城外的森林回程要近半小时的路程，如果是坐马车大约二十分鐘左右，小鬼靠在木箱旁边，已经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是刀子仍紧握在手上。
    看上去这小鬼大概也是有什么悲惨的过去吧？
    是父母因为战争关係死了才无家可归，还是因为盗贼或仇人的关係？我开始脑补他的可怜经歷。
    如果他以后提出想学剑术或格斗技巧来报仇什么的，也只有我老师才能在教他武技之馀好好教育他了。
    看着睡过去的小鬼，我抚摸梵希尔的黑色皮毛开始回忆。
    在被检验出没有圣骑士资质后沮丧了很久，圣神教会附属的孤儿院少年们在十二岁时就要开始找工作，虽然我有蓝斯先前给我的一笔钱，但我还是不想显得太突兀，所以每天出孤儿院去寻找适合的工坊当学徒。
    某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抱着长到小型犬大的梵希尔走出庭院，发现街边有人在盯着我，是一个有着粉色捲发和蓝眼的成熟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且充满活力，她身穿圣纹士的白色制服，长方形的巨大盒子拖在背后。
    我当时还不知道她是我将来的老师、整个奥罗拉王国最强大的(物理)圣纹士，她用看到宝的眼神盯着我──手上抱的梵希尔。
    「啊~好可爱的猫咪~」她发出少女般的尖叫声，慢慢走近，然后凑过来问我能不能摸摸牠。
    我被她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我想任谁遇到成熟御姐后面还拖着像是黑色棺材板一样的大盒子，眼睛闪着亮光衝过来问自己能不能给她摸宠物，都会跟我一样错愕。
    「小心，牠会咬人喔」我把梵希尔递过去。
    之后看着梵希尔在那名女性的怀中惨遭揉虐，皮毛从上到下被她纤细的手指揉揉又搓搓，令梵希尔不时发出『喵呜呜』的哀号声。
    从此以后梵希尔每次看见我老师都会跳到树上，像隻受惊吓的小猫咪似的弓起身体，朝师傅齜牙咧嘴，最后还是会被她从树上硬拖下来继续揉虐牠的皮毛。
    没错，我的老师，王国最强大的圣纹士、魔鬼剋星、不死生物杀手、吸血鬼猎人，是个超级猫科动物控，对待黑暗属性的生物就像魔鬼一样可怕，对待猫咪属性的生物就会瞬间转变成天真浪漫(她自己形容)的少女。
    也因此我在教廷举办的第二次就职测验时，连排队领表单都没有就直接被我的老师给点走，之后我问过老师为什么选我的原因她只给我这个答案：
    「你们小鬼都是些资质测验没过的普通人，简单来说就是教廷挑剩的卵蛋，反正都是平凡菜鸡，我也不指望你们之中能蹦出像亚斯兰德或卡诺一样的天才」
    老师一剑把我干翻在地，双手叉着腰，气势凛然，毫不避讳的对我说。亚斯兰德我听别的同期谈过，他是去年最小的圣骑士长候补生，在选拔时就展现了惊人的圣术天赋，剑术更是已经有了中阶职业的水平。
    「而且嘛，教皇那个老欢颠最近吵着要我选个小鬼当徒弟」
    老、老欢颠？
    整个奥罗拉也只有老师敢这样叫教皇大人。
    「所以当时我处理完驱魔任务后就在想，至少选个有额外福利的徒弟比较不亏，于是就看到了抱着超可爱猫咪的你」
    老师您可以不要把您的心声直接对只有十二岁的小孩子说出来吗？会对儿童的幼小心灵造成创伤。
    当时我在内心默默地想着：原来我的价值低到只有能撸猫的功能吗？
    驾车的农夫突然停下马车，跟巡逻的守卫打了个招呼后继续前进。中午的市集上人潮涌动，多了许多赶着买菜回去做饭的家庭主妇和帮人送餐点的工作人员。一路上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因为人多路又不够宽的关係，马车的前进速度也渐渐变慢。
    「十铜币、十铜币，上好的柳橙五颗只要十铜币！」
    「来喔，各位客人，看看这水灵灵的萵苣可是玛斯卡波西边產的特级品，不管是拿来拌生菜或是快炒都好吃喔」
    「白胡椒、肉桂、罗勒叶，快来买哟！来自远方的上好香料，只要加一茶匙，你的料理也会变得跟贵族老爷们餐桌上的食物一样味道可口！」
    看到这些叫卖摊位的食物，害我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连连向我喊饿。
    「呦，洛里上午好，听说你今天帮杰洛弗代班啊」负责巡逻任务的白衣圣纹士见到我坐在马车上，告知他的队友后，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还能有别人会在他把妹的时候帮他代班吗？」
    「哈哈哈，的确，那小子根本欠打，交了女朋友要约会还敢让人帮他代班，除了你以外也不可能有别人想大发善心去帮他了」
    「来，水果店老闆给的」一颗苹果被拋飞到空中，我伸手接住。
    红通通的苹果带着几滴露水，逸散着苹果的香气，从色泽和花纹来看是颗不可多得的好苹果。
    「帮我跟水果店大叔说声谢了」
    马车还再前进。我抬手晃了晃，跟对方道别。
    「看来你很受欢迎嘛」孩童的声音冷冷的说。
    「哈，怎么样，你小子羡慕吗？」
    「哼」赛维置气般把头扭到一边。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鬼。
    「你在找到亲人前就先跟我去住我宿舍吧」
    圣纹士宿舍是由公家提供的，虽然有些老旧又没有许多必要的生活设施，像是洗澡和暖炉之类的水费和火魔法的费用还要自己付钱，但好处就是没有门禁，你去酒馆喝酒，爱多晚回来就多晚回来，也不会有人管你带谁回宿舍。
    毕竟我们只是小小的圣纹士，在圣神教会中只比教廷士兵和见习圣骑士高级一些，没多少特权，在群眾中的人气又不高，所以也没什么偶像包袱之类的奇怪东西，顶多大家私下会拿对方的八卦当笑料而已。
    「你…」天蓝色的双眼盯着我欲言又止。
    「不久前才跟隻炸毛猫咪似的，现在还摆出一副害羞少女欲言又止的样子，你不觉得太矫情了吗？」
    「你、你…」
    或许是他听到这句话受到刺激，憋得通红的脸色，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把话说出来：「你不会直接把我丢到孤儿院吗？」
    「哈？我怎么可能把你丢进孤儿院，再说我都已经跟蓝斯说好要帮你找家人了，不会食言而肥」我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坦然地对他说。
    找不到，顶多是把你丢进教廷里当打杂实习生，我们真的很缺人。
    听到我说出来的话后，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色，然后彷彿是放下心中大石般，身体微微倾斜，倒在奶酪桶子旁边昏睡过去。
    「喂，别睡啊，你睡死了我要怎么把你扛回宿舍，我的房间是在二楼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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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完拉一次丢三话
    反正前面都挺日常的0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