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 绣色可餐 第4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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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隼摩尔捂住自己剧痛的胸口,慢慢地支起身子来,银眸锐利而怨毒地看着楚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吐出一口血来:“哈哈哈……你……是个女人,根本不是秋子非,你只是穿着他盔甲的西贝货!”
    此言一出,原本恐惧的赫金人士兵们都愣住了。
    达利汉接到隼摩尔的眼神,立刻灵机一动,瞬间领着人扑了过去,挡在了隼摩尔身前,目眦欲裂地高声大吼了起来:“是啊,你们看,这个所谓的骠骑少帅手里根本没有拿着那血腥魔剑,她根本不是魔神之鞭,还有这些人也根本不是什么天鹰大营的人!”
    说罢,他立刻就示意侍卫们将身负重伤的隼摩尔抬下去。
    土曜闻言,危险地眯起眸子,一剑挑开自己面前士兵的咽喉,提着剑就要策马上前,却见楚瑜忽然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动作,面色平静地看着那些赫金士兵们渐渐鼓起了勇气提着武器围了过来,盯着他们的眼神从恐惧到猜忌,再渐渐地生出凶狠狰狞来。
    “不是的……他们根本不是的!”
    “假的……!”
    “都是假的!”
    但楚瑜和曜司武卫一行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弓身蓄势待发草原狼一般的赫金士兵,却像是猎人在看待宰的羔羊,那种眼神震慑住了赫金人们。
    只是说话间,忽然听得一阵闷闷的号角声响起。
    土曜等人一怔,可靠在达利汉身上痛苦呼吸的隼摩尔却忽然睁开银眸,眸里闪过锐利和兴奋的银光。
    他捂住胸口,忍着痛苦笑了起来:“小唐,小唐,你看啊……我的部族前来支援了,你有……咳咳……多少人?一万?两万,还是三万?哈哈哈……你……你们孤军深入,没有律方的后援,就等着……咳咳把……命留在这里吧!”
    说罢,似胸口的痛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眯起眼,面容狰狞到嘶哑地道:“那个男人,你的琴笙还不知道你来罢,我杀不了他,杀了他的心头肉,也和杀……杀……了他没有区别吧,哈哈哈哈!”
    土曜等人闻言,转脸向远处看去,果然看见尘烟滚滚而来,竟是大批赫金人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来驰援的的模样,不禁微微眯起眸子。
    楚瑜却在看见不远处的烟火之后,轻笑了一声,看向不远处的隼摩尔,却毫不避讳地用女音似笑非笑地道:“隼摩尔,谁说我没有援军?”
    她顿了顿,又淡淡地道:“是不是还在期待着苏千城能以我私下出兵的罪名,请奏我朝皇帝陛下,治我的罪、甚至常家军的罪、琴笙的罪,让这天下之大,我们却无处可逃?”
    隼摩尔一顿,看着她,忽然有些不妙的预感:“苏千城……。”
    “苏千城,正在以肉身‘赎罪’,但是你,我想还是身首分离,最合适你的下场了。”楚瑜微微一笑,看着自己手里寒光四射的宝剑一眼,提着剑向隼摩尔慢慢走了过去,所有挡在她面前的人,都被丝毫不容情地一剑挑开。
    楚瑜全然不畏惧被赫金大军包围的模样,让隼摩尔心中愈发感觉不妙,他眯起眸子,喑哑着嗓音道:“拦住她,拦住她!”
    楚瑜冷笑一声:“想要跑么?”
    说着,她正要翻身跃过去,但是下一刻,在达利汉的声嘶力竭下,忽然有数名士兵不顾性命地死死扑过来,以身挡箭抱住了楚瑜的腿。
    她勃然大怒,抬脚便踹,举剑便斩,但是那些侍卫们却死死缠着她,不顾一切,只不让她和曜司的人靠近隼摩尔。
    楚瑜长剑挥动间,见重伤的隼摩尔被达利汉一伙人抬着远去,朝着自己露出得意的笑,目光就变得阴沉森冷,几乎镇定不下来:“可恶!”
    她正打算豁出去将这些缠自己的士兵全斩于脚下,去追杀却忽然听得半空中“轰”一声巨响,随后白烟四散,那雾气竟遮天蔽日一般,迅速地从半空中吞噬了所有的人。
    那淡淡的香气令楚瑜一惊,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竟发现近在咫尺的土曜也不见了踪影,她用内力厉声朝着周围道:“小心毒雾。”
    而下一刻,她便感觉到身边忽然有人欺近了。
    她目光一寒,下意识举剑便横扫过去。
    但是下一刻,一只修长细腻的玉骨手便覆盖上她的手腕,轻轻一捏,便将她的手腕扣在掌心,随后,她又感觉自己腰肢一紧,已经是被人揽在了怀里。
    有幽柔温淡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是这么悍啊,本尊的小夫人。”
    楚瑜一僵,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连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随后,她鼻间便闻见那柔和冷香缭绕,侵入自己四肢百骸,那么熟悉,那么的……
    她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眼泪无声息地落下,手里的长剑一松,便被身后的人接在手里。
    “琴……笙儿……金曜……金曜……他……。”她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那一瞬间,泣不成声。
    “傻鱼儿。”身后之人轻叹了一声,握住了她的剑后,转身到了她面前,依然是那出尘脱俗的眉眼,只是他已经换下了平日里的宽袍大袖,一身白色劲装,乌发亦高高地束在他的头顶,所有的精致都糅合成一种邪肆的英武,清冷到邪妄暴烈,几乎让她看得怔住,几乎不认识面前的人。
    这就是……战鬼,魔神之鞭……秋子非么?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琥珀妙目里,满是温柔与怜惜,他伸手轻轻地擦拭过她的脸上的泪珠:“本尊知道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罢。”
    他抬手抚上她盔甲的衣襟口,目光幽暗深邃如风暴前的大海:“剩下的,就交给我罢,天鹰的份,还有他的份!”
    ……
    “可恶,这是什么东西,烟雾像能黏住人似的。”达利汉忍不住四处挥舞着手掌。
    隼摩尔低声咳着血,怒道:“走……咳咳……快……。”
    只是话音未落,那烟雾又仿佛渐渐淡去了。
    一道身着华丽银色战甲的身形高挑的人影,手持着腥红长剑静静地在雾气里慢慢浮现,云蒸霞蔚之间,却森冷得似从永冻原霜雪间、幽冥之中迈步而出的……神鬼战将,他的身后亦是人影绰绰,一道又一道,让人全然分不出,他们是人,是鬼,又或者是神。
    “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宛如黄泉碧落里,忘川水滴落的声音。
    冰凉中,带着血腥,那是非人的气息。
    让人心神俱裂。
    ------题外话------
    三爷来了,这一次不是仙气飘飘,而是真正的战鬼,嗯,月票票~欢迎我们的魔神之鞭主帅归来!
    ☆、第六十一章 魔神之鞭的阴谋
    所有人都僵住了,分不清眼前的是真实或者恐惧的幻境。
    “又在这里装神弄鬼,所以折腾出这些烟雾,你们中原有一种说法叫一招用老,想来小唐你也听过罢,女人啊……咳咳……也就是这样了。”隼摩尔轻蔑地朝着地面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不想承认自己伤在一个女人手里,几乎连命都没了,是如此的耻辱,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地羞辱对方。
    而那霜雪烟云里,款步而出,铁甲摩擦出冰冷声响的战将和他身后,却全无回答,只是金色鹰身面具下的精致的薄唇,慢慢地扬起了一种轻慢的笑来。
    盔甲下,“她”的唇精致得如同工笔勾勒,那一抹笑容极美,勾魂摄魄,令所有的赫金战士们都惊叹。
    可是隼摩尔却在里头读出了一种血腥残忍得令人心惊的味道,他心头的阴霾愈发地浓烈和不安。
    “不……不对……那不是小唐,殿下,快逃,那是……。”达利汉首先瞥见了他手里长剑的色泽腥红到诡异,如有生命一般吞吐着诡异的腥红之气,他瞪大了眼,颤抖着忍不住叫了出来,但是下一刻,他就再也没机会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因为他已经身首分离!
    炽热的血,瞬间撒在半空中,浇了隼摩尔一脸。
    “杀。”为首的银甲魔神指尖轻轻在他手里那腥红的剑身上一弹,所有的血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被那剑贪婪地吞噬殆尽,他优美的薄唇里轻声喟叹,像是在期待着杀戮的盛宴。
    咕噜噜滚动的头颅,还保持着惊骇的模样,未完的话语,宣告了一场屠戮的开始。
    那些从仿佛永冻原上弥漫出的冰雪云雾里显出一身银色战甲的魔影们动了,速度快得近乎非人,狠戾而利落,浓稠的雾气里,瞬间,银光与鲜红交织,分不出哪些是虚幻,那些是真实。
    只是每一处,都不断地爆开一片血色,渐渐地将那浓稠的雾气都染成了鲜红,让那诡谲深浓还散发诡异香气的雾气看起来像一片巨大的蜘蛛网,黏住了每一个赫金士兵。
    兴奋、热血与恐惧交织,那银甲少将率领着他可怕的天鹰卫,从尘土里复活,从冰雪里破解封印而出,如魔神之鞭再次以雷霆之势抽打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可怕的雾气里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是同伴的头颅、还是腥红的死亡之剑,是否死亡下一刻就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他们宛如等待宰杀的羔羊,被放逐在这杀戮游戏的原野上。
    “啊啊啊——!”
    “饶命!”
    “呜呜——!”
    有人下意识地狂奔逃离,有人举剑试图对抗恐惧,却全然徒劳,甚至有人干脆跪伏在地,屎尿眼泪齐流。
    这不过是一场全然单方面的杀戮游戏。
    被未知的恐惧支配时,除非死士,人就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哪里还记得自己还有个主子等着回护。
    抬着隼摩尔的士兵里好几个逃窜出去,又瞬间暴死在腥红刀剑下。
    而他自然是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也只剩下几个和达利汉一样死忠的护卫还一边发抖,一边试图扶起他。
    隼摩尔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一边咳嗽,一边痛苦张望:“出去,闯……闯出去……我们的人……我们的部族领来了援兵……。”
    “是!”身边的护卫们扶着他踉跄着往一个方向闯。
    可是不多时,他们就发现了一点不对经,周围似乎太安静了。
    远处依稀仍然有杀伐嘶鸣的喧嚣声,而近处却安静得仿佛连伤者的"shen yin"都听不见了。
    “不对……这雾有问题……难道……难道是幻觉?”隼摩尔想起楚瑜一行人是极善用毒的,不禁怀疑了起来。
    而护卫里也有人也发现了异常之处,一名护卫颤抖着伸手指着附近:“殿下,您发现……这雾气……好像淡了……。”
    其他人顺着他的话语看去,果然发现这雾气仿佛被草原上的风吹散了不少,是真的淡了。
    “好……咳咳……趁着雾气散了,我们立刻……。”隼摩尔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胸口的伤让他每呼吸一下,都像是被人戳了一刀般的痛苦。
    但是他的话音才落,就感觉到身边扶着他的一名护卫忽然滑了一跤,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随后那护卫就发出一种极度恐惧,几乎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直吓得隼摩尔一行人差点摔倒。
    “喊……什么……咳咳……蠢货。”隼摩尔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他此刻本就又痛苦又焦躁非常,心隐恐惧,愤怒地勉力地踢了那护卫一脚。
    那护卫却恍若未觉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呆滞地道:“血……血……好多的血……啊啊啊……。”
    战场之上,见血又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呢?!
    隼摩尔和其他几个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见那护卫傻了一般,恐惧地扑过来,抱着隼摩尔的大腿发抖:“殿下……死了……死……死……都死了……。”
    “你才死……!”隼摩尔勃然大怒,只是当他下意识地抬眼顺着那护卫的目光看去时候,却也惊悚非常地僵在了当场。
    雾气,已经稀薄。
    惨白的阳光下,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活生生的——尸山血海。
    修罗地,炼狱场,
    一尊尊鬼魅一般的武士,双手提着腥红的血刃剑,在血色的云雾缭绕间安静地矗立,如梦似幻,仿佛从血肉地狱里重生的魔,身上的战盔鳞片不断地往下淌落着血。
    而为首的那尊银甲魔神,手中的那把造型极为诡异的血色长剑,此刻许是吞噬了太多的血液,正不动而鸣,腥红的光芒暴涨,兴奋地跃动着。
    但古怪的是他身上却依然干干净净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是这般跨血海而过,滴血不染的神秘诡异模样,却更让人——敬畏和战栗。
    “真是,很久,没有这般淋漓痛快了,多谢你将本将从永冻原唤醒。”银甲魔神幽淡地弯起唇角,他低柔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像黄泉水滴落在森冷长剑之上。
    “魔神……魔神之鞭……战……鬼……活……活……了!”惊恐不由自主地笼罩在隼摩尔一行幸存者的心头上,那些护卫们早已僵木非常,再愚蠢的人,此刻又哪里还能将面前那魔神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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