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白月光 - 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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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去,邵宁说,说了我有办法,不信我?
    没必要,温扬说话的语气格外无所谓,肩背却绷得很紧,不就是动动笔的事儿。
    邵宁张了张嘴又合上,忽然就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拧着劲儿的疼。
    有一瞬间,邵宁恍惚以为自己透过眼前这具身体,看见了曾经小了两号的温扬。
    淡漠而又锋利,全身上下都带着刺,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
    受了委屈不会哭不会闹,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不就是动动笔的事儿。
    邵宁知道,这不是温扬好脾气不计较,也不是他大度嫌麻烦,只是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哭了闹了也没用,因为没人会替他把委屈讨回来。
    就算只是动动笔,邵宁深呼吸一口,勉强稳住想把人捞进怀里的冲动,也得吃饱饭了再动,对不对?
    温扬攥着袖口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像在犹豫,可最后说出来的还是,你去吃吧,有人给我送饭了。
    不是不能跟大流氓一起吃饭,要说什么亲不亲密的,可他连人家都去过了,还睡了他的床,用不着矫情着别扭一顿饭。
    可今天不行。
    今天他得赶在下午上课前把历史作业抄完,不是不信邵宁,相反,他是太信了。
    信这人虽然平时总是满嘴骚话,可真要说了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有办法。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赶快写完。
    他已经受了这人太多的好意了,没法心安理得,又根本不会对人好,除了早上带个早饭,不知道还能怎么还。
    还不起,干脆从开始就不要了。
    沉默半晌,邵宁手指蜷了蜷,还是无奈叹口气,应了声好,转身先跟花熠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隐在楼梯拐角看不见,温扬才收回视线,松了口气,说不上浮在心口的情绪究竟是放松还是怅然。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是他自己推开的。
    温扬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虎口,阻止思绪再继续漫无边际地飘荡,回过神,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到下午上课前还有五十分钟,速度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写完再去买个面包垫垫。
    不想被早回来的同学们又围着问来问去,没再耽搁,温扬又回座位上拿了个作业本,就也出了教学楼。
    这个时间的校园挺空荡,大家都忙着补充热量去了,连平时最热闹的篮球场也显出几分冷清,只有一个篮球架下还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热血小少年在投篮。
    温扬抬头看了眼今天好像格外温暖的太阳,朝最角落的篮球架走了过去。
    他在原来的世界,高考前那段时间,就挺喜欢坐篮球架下面看书,那是难得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时刻。
    现在倒也算是久违了。
    没再让自己沉在回忆里,温扬背靠着篮球架坐下来,两条长腿弯起来作支撑,摊开作业本就写了起来。
    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内容,写起来根本不用再动脑子,温扬笔下不停,脑袋还有空转一转,自己的历史作业究竟为什么会突然离奇失踪。
    理论上说,晨会留在班里的就只有各科课代表,他连脸都还没认清,实在不觉得有被针对的理由。
    那又会是谁呢?
    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他的作业...
    我觉得就是那个周楷!花熠利落用牙剔下一个鸡翅的骨头,把肉一口吞进嘴里,学生会不是晨会时候也要检查留班人数的吗?何况他也是文科班,跟我们一个历史老师阿。
    邵宁嗯一声,攥着筷子的手更用力了些。
    上周五才知道这个周楷有问题,紧跟着周末两天都不在学校,还没来及把事情查清楚,没想到这人竟然真会这么大胆,一来就又搞事儿。
    嗯是个什么意思?花熠喝了一大口可乐,放学堵不堵他,给个准话。
    堵。邵宁惜字如金。
    这不像你风格阿小唐。沈曜叼着根薯条,一脸稀奇地看着他。
    邵宁不置可否,干脆也不剔骨头了,放下筷子抬眼看他,我风格什么样?
    沉得住气,沈曜脱口便道,这种时候肯定得骂小熠幼稚,小学生似的就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
    邵宁还没说话,花熠就切一声,爱情本来就幼稚。
    沈曜扬扬眉毛,没说话。
    是幼稚,邵宁点点头,语气很淡,但我还是想打他。
    所谓更成熟更高级更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方法,他当然会用,但这并不妨碍在这之前,他也想像个真正的十八岁少年一样,把欺负自己捧在手心的人的混蛋好好打一顿。
    *
    温扬时间卡的正好,赶在还剩十分钟就要上课的时候写完了,把笔记本合上站起来,温扬捏了捏发酸的手指,往小商店走。
    邵宁跟花熠从沈曜那儿吃了饭出来,路过小商店,花熠照例准备进去再买兜零食当作一下午的口粮,结果一抬眼,就跟从里面出来的温扬撞了个正着。
    据说每天都有人给送饭的小朋友一只手还抓着作业本,另一只手握着个娃娃头蛋糕正往嘴边送。
    娃娃头的刘海已经被吃掉了,小朋友的嘴角还沾着点儿巧克力。
    邵宁重重叹了口气。
    这小骗子行骗的频率也太高了些。
    一中蝉联两年桂冠的优等生唐昀逃课了。
    理由合情合理正正当当领着小朋友吃午饭去。
    温扬叼着娃娃头蛋糕出来就看见大流氓的时候,其实不是太惊讶。
    一方面是因为小商店本来就在医务室跟教学楼之间的必经路上,温扬见过大流氓跟那个校医的相处,觉得以他们的熟稔程度一起吃午饭实在算不得稀奇。
    另一方面的话,他连在地下拳场那种地方都能碰上大流氓,现在同在校园里,碰上了也是再正常不过。
    相比起来,更令温扬惊讶的还是他自己。
    不就是被揉了两下脑袋顺带弹了下脑门吗,怎么就跟被施了咒术似的乖乖跟着出来吃饭了?
    一直到坐在麦当当的炸鸡店里了,不良小少年温扬都没太能想明白。
    不想吃炸鸡?大流氓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那想吃什么你说,炸酱面过桥米线酸辣粉盖浇饭...
    想吃,温扬猛地回神,赶紧止住这人毫无节奏韵律的报菜名儿,就吃炸鸡。
    邵宁盯着小朋友看了两秒,见他脸上表情确实不似勉强,才松了口气,把用筷子剔好骨头的一对鸡翅放在了小朋友面前。
    谢谢...温扬绷着肩膀小声回一句,把纯肉的鸡翅塞进嘴里,我自己来就行。
    邵宁没应这句,慢条斯理地继续拆骨头,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小朋友,每天中午都有人给送饭?
    温扬脊背猛地一僵,一口肉卡在喉咙里,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
    邵宁立刻后悔了,一边给小朋友拍背递可乐,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不该吃饭时候问你...
    温扬咳嗽还没停,就着邵宁的手又喝了两口可乐才缓过来,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了两下。
    没事儿了?邵宁低头看他。
    温扬点点头。
    没事儿就好,邵宁放下杯子坐回去,我不问了,快吃吧。
    温扬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干脆停下手不吃了,抬起头看向邵宁,肩背挺得笔直。
    想说什么?邵宁被小朋友过于正式的气氛搞得有点儿紧张,不由也坐得更直了些,不急阿,吃完再说也行...
    对不起。温扬开了口。
    语气比上次在地下拳场的时候还要认真,还要诚恳。
    邵宁心软得一塌糊涂,声音也放得更温柔了,多大点事儿,不用对不起,何况小朋友不是已经改正错误,现在就跟我坐在一起吃饭了吗?
    可你上次说光道歉不行,温扬拧着眉毛,挺执着,还得给补偿...
    邵宁呼吸一滞,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今天没喝酒,也实在不忍心欺负乖成这样的小朋友,只得坦白道,我上次逗你...
    哥。
    最后一个玩的音还没来及发出来,就被死死堵在了嗓喉眼儿。
    邵宁飞快低下头,呼吸蓦地粗重起来。
    这次不是在夜店那种嘈杂的地方,已经过了学校的午饭点,这会儿这家炸鸡店里本就没什么人,何况他们还坐在最角落的半隔间里。
    小朋友的一声哥实在清晰的有些过了头。
    邵宁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才堪堪维持住表面的基本正常,不要吓到小朋友。
    温扬确实没被吓到,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低着头不讲话的大流氓,不禁有些疑问,是不是自己这个补偿给的不太够。
    毕竟这人对他这么好,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骗人。
    这么想着,温扬就更不知所措了些,忍不住紧紧攥着袖口。
    他很想再说句什么,可他从来都没学过要怎么哄人,犹豫再三,温扬又把袖口攥得更紧了些,之后,迟疑地,试探地,小小声地开了口:
    哥哥?
    第19章 十八杯甜奶
    火星撞地球了。
    邵宁觉得自己现在能从窗户直接飞出去,跟太阳肩并肩...
    温扬叫完声哥哥,自己也羞耻得不行,端起冰可乐猛灌一口,根本不敢看对面大流氓的脸。
    他没哄过人,这是第一次,全凭脑子里一个不甚清晰的概念在做,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能不能把人哄好...
    正越想越没底气,对面就忽然发出椅子跟地面摩擦的嗞啦一声响,大流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低声而快速地说了句我去下卫生间,之后转眼就没了影。
    温扬看着邵宁离开的方向,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才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鸡翅。
    明明就是一样的鸡翅,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扬就是觉得它没有之前大流氓剔好骨头给他的那对好吃。
    大流氓去的格外久,温扬数着数吃完了最后一根薯条,小小口呷着喝完了最后一口可乐,才看见他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
    邵宁身高腿长,两步就走了过来,弯下腰有些歉意地看着温扬,抱歉,是不是等久了?
    温扬摇摇头,仔细看了眼大流氓,又若无其事地把头扭了回去。
    怎么了?邵宁有些心虚,又抬手理了理衣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温扬又摇摇头,跳下椅子,回学校吧。
    大流氓这会儿的状态确实有些反常,虽然衣服一如既往的笔挺,可整个人都透着股餮足的慵懒,跟自己才跟人酣畅淋漓地打过一架之后的感觉有点像。
    心里疑惑,但温扬并不打算问出来。
    吃饱了?邵宁眼睛盯着小朋友的肚子,要不要再买点儿什么带回去?
    饱了,温扬一边往外走一边简短回答,不要。
    出了门,温扬摸出烟,先递了根给邵宁,自己也点上一根。
    小朋友,邵宁抽了一口,偏头吐出个烟圈,忽然道,我没生气。
    温扬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他。
    不过,邵宁笑了笑,还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温扬垂头弹了弹烟灰,轻声问道。
    以后都跟我一起吃午饭,邵宁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着格外温柔,行不行?
    面对这样的邵宁,温扬又怎么可能再说得出不行来?
    他又用力攥了攥袖口,点了点头,小声应道,行。
    真的?邵大宁同志明显就是得寸进尺主义的优秀接班人,小朋友才答应了一起吃饭,他就已经一连串地问起来了,那明天中午想吃什么?前面有家过桥米线,特别正宗...想不想吃辣的?对面那家冒菜也不错...
    温扬绷着肩膀听着,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又很快用拳头抵着唇轻咳一声遮住,都行,吃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邵宁止住了继续给校门口的各家美食做宣传,把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低着头看小朋友,这么乖?
    温扬的耳朵根又倏地一下红了,往前猛跨两大步,跟大流氓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回到班里的时候正好赶上第一节 课课间,两节连堂的语文,麻雀老师没出去,抱着个保温杯坐在讲台上看下面嘻嘻哈哈的同学们。
    邵宁跟温扬两个人丝毫没有逃课同学的职业操守,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刚坐下,麻雀老师就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温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头不晕了?要不老师给你放一下午的假回去休息?
    阿...温扬不知道这群人又给他编了个什么理由,含糊着应一声,不用,已经好了。
    真好了?麻雀老师显然不太放心,继续教育,你们这群小同学就爱逞强,不舒服也不说,就自己憋着,你看这次是不是就直接憋晕倒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逞强了阿!
    也不知哪位仁兄这么敢编,连晕倒了都说的出来,偏偏麻雀老师也还真的信了,温扬无语的不行,还得接着点头,没逞强,真好了。
    麻雀老师又低头仔细看了看小同学的脸色,见确实不像还晕着那么苍白,才放下心,又捧着保温杯踱回了讲台上。
    最后抄的那遍历史作业交了之后,历史老师没再来找过温扬,也没再提什么请家长的事儿,再听见大魔头这个称呼已经是两天后。
    早读刚开始,李星宇就蹦着高进来大喊,有结果了有结果了!今天下午自习课,大魔头要来给我们当众道歉!
    真的?李钰山从座位上蹦起来,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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