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 嫁到漠北以后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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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心不在焉。
    出毡帐时呼尔丹往外送,沈瑜卿走几步停住身,回头看他,“魏砚呢?”
    “王爷没将这件事告知王妃吗?”
    沈瑜卿看向译官。
    译官说了一遍。
    “他怎么了?”沈瑜卿问。
    “王爷受了重伤,休养在毡帐里。”
    …
    魏砚昨夜回帐,吩咐人去找了医师。
    厉粟不解,“王爷,论医术没人比得过王妃,您何不去请王妃过来?”
    魏砚压着双眼,眉骨都是冷汗,“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他声是冷的,左手刀撑在地上,眼里漆黑一片。
    厉粟吓得一激灵,不敢再说话,一溜烟跑出去。
    医师在帐内忙活到天亮才没了动静。
    魏砚眼睁着看顶,目光凝神,忽咧开嘴,自嘲地笑笑。右臂拖在榻上,毫无知觉。
    落帐的帘动了下。紧接着一片光束进来,他撑坐起身,看清进来的女人,眼眯了眯,还有心思笑,“你怎么来了?”
    沈瑜卿冷淡着一张脸到他面前。
    她站着,他坐着。
    魏砚掀起眼帘,她眼里很冷,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看你死了没?”沈瑜卿说。
    魏砚唇动了动,眼里失了笑意,没说出一个字。
    两人静默不语。
    好一阵,魏砚斜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到一侧,左手摸了下嘴,笑意若有若无,“也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回京了。”
    沈瑜卿心倏地紧了下,瞥开眼,再看他时他依旧是那副懒散痞气的模样。
    无所顾忌,仿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一般。
    沈瑜卿看他一眼,唇抿了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医师说我这条胳膊废了。”魏砚嘴角扯了扯,试探着用力,却依旧毫无知觉。
    沈瑜卿站了会儿,“昨夜为什么不去找我。”
    “你又不是大罗神仙,这条胳膊怎么样我心里有数。”魏砚无声地笑,“废条胳膊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瑜卿霍地转身,“什么是大事?命都要没了算不算大事?”
    “昨夜那种情况,就算你都快死了也不愿意请我来?你把我当什么?”
    魏砚黑眸渐渐似是有了亮光,朝她看过去,目光紧盯着她。
    沈瑜卿一出口,便将心想的话都说了,“你以前戏弄我的胆子哪去了?现在倒是怂,连见我都不敢?”
    两人对视着,魏砚看着她,眼里慢慢挂上笑。
    他盯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宝贝。
    沈瑜卿别开脸,“算了,你既然不想,我便走了。”
    她抬步接着走,蓦地眼下落一道人影,那人左臂伸开将她扣到怀里,他沉着声,“怎么不想?做梦都想你能来看我。”
    沈瑜卿咬着唇,“谁要来看你。”
    “嗯,你不是来看我,是来治我。”魏砚低低地笑。
    沈瑜卿觉得他是故意的。
    “你先让我看看。”
    腰间的手依旧沉着,他没动,弓着腰,下颌抵在她肩上,“救不了就算了。”
    “还没有我救不了的。”沈瑜卿贴他的侧脸,他下巴搭她的颈,有青色的胡渣,扎着她,微微发痒。
    “你先让我看看。”沈瑜卿接着道。
    魏砚蹭着她的脸,眼里笑意越多,“你先让我亲一口。”
    “都什么时候了!”沈瑜卿恼了,觉得这坏胚子实在没个轻重。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魏砚漆黑的眸一直在看她,像是看不够似的,含住她白嫩的耳珠,脖颈,到她侧脸。
    呼吸愈发得重了。
    沈瑜卿躲不掉,干脆就叫他抱了满怀,腰间沉沉,是他的臂。
    他压住她的唇,一寸一寸地向下,慢慢加重。
    “好了,别亲了。”沈瑜卿手抵着他胸口,侧着脸躲了躲,他的唇太烫,惹得她脸侧都生了红。
    她急着给他诊治,偏他无所顾忌,对着她胡作非为。
    “最后一口。”魏砚呼着气,堵住她的唇。
    他目光太过肆意,激烈张扬,像山间野蛮的兽极具侵略性,盯住她眼眸里的一汪泉水。
    许久,他才放了她,抵住她的额,“真不是时候。”
    “什么?”沈瑜卿耳垂是烫的,脸也是。
    魏砚眸子暗下几分,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沈瑜卿眼动了动,脸更红了,“坏胚子,我才不答应。”
    “是我技术不行,方才下面一点感觉都没有?”魏砚说完,又自顾自道了句,“也是,都没上手摸。”
    “你还治不治!”沈瑜卿眼里带着刀子朝他看过去,手推他胸口,“你不治我走了。”
    魏砚手臂锢着她,轻轻亲她的耳,“治,你过来给我看。”
    沈瑜卿看他一眼,被他带着腰往榻里走。
    若不是他现在受伤,单独的毡帐只有他们二人在内,他搂着她往里榻走,灯火摇曳,好像别有意思。
    他坐到榻里,一腿屈着,右臂像多出来垂在身侧,格格不入。
    沈瑜卿拆了夹板,胡袖撕裂,那条臂膀青青紫紫斑驳伤痕,有刀伤出的口子,血已经凝了,结出长长的痂,也没用药,大大咧咧吊着。
    沈瑜卿坐到他身侧,看到那只臂膀,心口不禁滞了滞,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胳膊,两指搭他的手腕,低着头轻声问他,“怎么伤的?”
    魏砚随口道:“斧锤砸了。”
    他眼看着她的手搭在臂上,雪似的白,与他的黑相绕。
    “疼吗?”
    “没什么感觉。”魏砚斜坐着。
    好一会儿沈瑜卿手收了回去,他揽过她的腰将人抱到怀里,“看得如何?”
    沈瑜卿伏在他胸膛,脸仰着,轻下声,“不太好。”
    “能治吗?”
    沈瑜卿直言,“筋脉尽断,给你诊治的医师确实用了最正的法子,已是一夜了,如果还没感觉,可能…”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
    魏砚喉咙滚了下,“一条胳膊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瑜卿最看不惯就是他这副不顾死活,浪荡不羁的模样。
    她抿着嘴不说话。
    魏砚见她沉默,故意逗她,“无妨,就算剩下一条胳膊也能旰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沈瑜卿气得不行。
    魏砚眼低垂,脸上的血擦净了,剩眉骨结的痂,在脸上更添痞气。他漆黑的眼盯住她,手臂慢慢收紧,像是怕她会跑了似的。
    第48章 .心意都听你的。
    晌午,醒柳送药到毡帐里。
    风刮着,天稍许昏沉。
    醒柳半个时辰前得吩咐去拿来时箱底备好应急的药。
    药种繁多,醒柳挑好送进了魏砚毡帐。
    帐内男人躺在里榻,女郎手持银针,施在他半边臂膀上。
    男人眼一直盯着榻边的女郎看,左手松松圈着她的腰,目光带了丝笑,旁者角度都看出了从未有过的宠溺。
    沈瑜卿已经斥过他了,魏砚怕继续下去将她惹恼,遂听话地放开她,但时不时也会在她身上作恶一下,直到听见帐外的动静才有所缓和,只环着她的腰。
    帐内的一切醒柳看得清楚,然即使再清楚都得垂下头当做没看到,她端着手里的药呈过去。
    碟里盛着大大小小的药瓶,端到榻边案上。
    沈瑜卿拧开一瓶,在手里沾了点又放下,对醒柳道:“将我箱底的那棵溶行草煎了送过来吧。”
    醒柳应声出去。
    案上的瓷瓶已打开了十余,毡帐内夹杂着浓重的草药味。
    魏砚看她摆弄着大大小小的瓶子,拿了一堆药抹到他胳膊上。他目光移到她的脸,离得近,她的脸愈发清晰,长睫卷而翘遮着乌黑的眸,眼尾一角竟有一小点嫣红的泪痣,若是不仔细看必是难以注意到的。
    “你那些药都给我送来了?”魏砚眼盯在她脸上,低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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