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之位不可动 - 第五二八章 防患未能基于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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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一定是自己和夏雨瞳同居的最后半年里,夏雨瞳和贺延钟开始了联系,破镜重圆,鸳梦重温。他恨贺延钟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友,也恨夏雨瞳的善变。
    十一月一天早晨,一夜未睡的华延钧爬了起来,驾车来到夏雨瞳所在的小区。他想看一眼夏雨瞳,想知道她生活得到底幸福不幸福。
    七点多钟,躲在地下停车场门口的华延钧终于等到了夏雨瞳,夏雨瞳穿天蓝色的羽绒服,挽着丈夫的手,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两人恰如一对金童玉女。
    目送夏雨瞳和丈夫走出了小区,华延钧习惯性地来到了曾住过三年的那栋住宅楼楼下,仰望着五楼那个飘着淡粉色窗帘的窗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一名女住户打开单元的电控门走了出来,单元门刚一关闭,她叫了一声:“坏了,我的钥匙还挂在房门上!”
    见这个女住户着急的样子,?华延钧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钥匙,为女住户打开了单元门。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还存有夏雨瞳的钥匙!也许是夏雨瞳忙忘了,竟然从来未找他要过!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小区内安静下来,一种隐秘的渴望在华延钧内心蠢蠢欲动,趁他们不在,去看看他们的生活!华延钧上了五楼,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门锁应声而开,夏雨瞳竟然没有换锁!
    这里毕竟是华延钧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虽然换了大部分家具,但是仍然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温暖,楼下是起居室加客厅,楼上是卧室,墙上有一张大幅的婚纱照。华延钧看了心里一酸。
    担心随时会有人回来,华延钧不敢久留。他看见鞋柜上立着一张双人照的相框,便恶作剧般把相框给扣在鞋柜上。他潜意识里想,我就是要你们知道我来过。
    五天后,华延钧的内心又蠢蠢欲动了,他再次溜进夏雨瞳的家。这一次,华延钧在卧房里找到了一本夏雨瞳的日记,里面记载了她和丈夫贺延钟的新婚生活,字里行间无不充满了甜蜜和温馨。
    华延钧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发誓要好好报复他们。出门时,他还把冰箱上夏雨瞳写给贺延钟的充满爱意的留言条撕下。
    华延钧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懂得法律,他想,要报复,有两个原则,一是不能置二人于死地,否则自己就要承担罪责;二是不露痕迹,让一切天衣无缝。
    接下来的几天,华延钧天天策划这件事,他在网上查到,如果控制住煤气的中毒量,人只会昏睡,十几个小时之后才会醒来。
    华延钧有了主意,他把自己的安眠药带上,放进夏雨瞳家的饮水机和饮料里,待夏雨瞳夫妻喝下睡着后,他再把一楼的煤气接上一根软管,引到二楼卧房,接上阀门,来控制开关,他想放上半个小时或二十分钟,让夏雨瞳夫妻俩适度中毒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然后,自己再用玻璃刀划破窗户,造成盗贼入室盗窃的假象,这样就没有人怀疑自己了。
    房间充满了煤气,自己又如何在房间里呆呢?华延钧想出了办法,戴上防毒面具。华延钧在龙锡市跑了许久,才在一家消防器材商店买到了防毒面具。
    华延钧带着一个装有安眠药、天然气软管、燃气阀和防毒面具等作案工具的旅行包,第三次来到夏雨瞳家门口。他先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确定家中无人后,迅速打开房门。
    他忽然他忽然想起夏雨瞳有外出时反锁门的习惯,为了不让夏雨瞳发现异常,他开门下楼,在小区里找到一个玩耍的小学生,以十块钱为诱饵,请他帮忙在外面反锁房门。小孩子不解地问:“你既然在里面,为什么还在外面反锁呢?”
    华延钧编了个谎话说:“我是警察,要潜伏进去抓坏人,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坏人就跑掉了。”
    华延钧带着小学生上了五楼给孩子演示了一下,教会孩子后,自己重新打开门进去,在里面喊了声:“锁吧!”
    小学生按照他的嘱咐,将房门反锁后,把钥匙扔在了一楼电控门的门槛下。
    华延钧开始安然在房子里实施他的报复计划。因为一楼是起居室,睡觉前夏雨瞳主要是在一楼活动,他把安眠药分别放入饮水机、酒和电脑边上的一大瓶刚打开未喝完的饮料中。
    放完药,华延钧又一次细细察看夏雨瞳两人的生活。他在楼下的电脑桌下发现一个小抽屉,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本红色的结婚证。他拿起来打开,登记照上,夏雨瞳和贺延钟一脸的甜蜜,尤其是夏雨瞳那让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让华延钧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
    她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纠缠?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可是,门已经被反锁上了,自己不可能从窗户上跳出去,无奈,只有继续呆下去。
    下午六时许,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华延钧迅速在阳台上躲了起来。
    夏雨瞳夫妻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门,说了几句话,然后拿起客厅的饮料,每人喝了一杯。约半个小时后,华延钧先是听到夏雨瞳说:“怎么这么困,我先睡会儿,睡起来我们再弄饭吃。”
    然后就是贺延钟说:“奇怪,我也好困。”说完,夫妻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楼去了卧室。
    到了晚上八时左右,华延钧确定再没了动静,就从阳台上悄悄走了出来,他先是悄悄上楼看了看昏睡中的夏雨瞳夫妇,卧房的大床上,夏雨瞳依偎着贺延钟,脸上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华延钧站在床前看了良久,回想起过去的三年,夏雨瞳经常这样依偎在自己身边静静睡去,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苦涩 。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上前亲吻夏雨瞳,可是担心夏雨瞳会被弄醒,最终没敢轻举妄动。
    在看到熟睡的夏雨瞳后,华延钧回忆起许多自己和夏雨瞳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他不忍心伤害到她,于是放弃了曾经计划好的开煤气计划,他不想再打扰自己深爱的这个女孩,想在一楼再呆会就彻底离开夏雨瞳的生活,以后各走各的路。
    华延钧回到楼下后,打开电脑上网,坐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位置上,华延钧一度真的忘了自己是“潜伏”进来的,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幸福生活当中,不知不觉。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华延钧有些口渴,他顺手拿起电脑旁边的饮料瓶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喝完了才突然想起来,这里早已不是他的家,下午他也在这个饮料瓶里放了安眠药!他一下慌了神,左思右想,困意涌了上来,他赶紧站了起来,准备到洗手间去洗洗脸让自己彻底清醒。
    有点犯晕的华延钧站起身没走几步,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抬起头,他赫然看到贺延钟正摇摇晃晃地在往楼下走四目相对 ,华延钧一下子傻了眼。
    楼梯上的贺延钟看到站在房间里发呆的华延钧,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到家里进了贼。
    “你想干什么?”贺延钟大吼一声,随后一个箭步冲到华延钧面前,揪住华延钧就打。
    此时的华延钧很快清醒了,与贺延钟扭打在一起。贺延钟边打边叫:“雨瞳,赶快报警,家里进贼了!雨瞳,快点下来!”
    听到贺延钟叫夏雨瞳,华延钧一下慌了神,他不想让夏雨瞳知道自己干了这样的荒唐事,情急之下,他掏出刀来,朝贺延钟身上捅去,贺延钟胡乱抵挡,前胸和脖子先后中了几刀,倒在了客厅的地面上。
    血很快流了一地,担心妻子的安危,贺延钟在危急关头还在拼命喊着:“雨瞳,快点起来报警啊!”
    贺延钟越是喊,华延钧就越是害怕,他扑到贺延钟身边,对着贺延钟的脖子又是一顿乱捅,直到贺延钟再也没有了声息,他才停下手。然而,此时楼梯上传来一声尖叫,他一抬头,原来夏雨瞳已经醒来!
    夏雨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新婚丈夫倒在血泊中,而手执凶器脸杀气的男人正是自己的前任男友,她哭着喊道:“畜生,你怎么杀我的丈夫!”
    然后冲下楼梯就扑向华延钧。此时的华延钧已接近疯狂,他不顾往日的情分,朝夏雨瞳蹦了一脚,蹦倒夏雨瞳后,他打开门夺路而逃,夏雨瞳尖叫着追了出来,追到四楼已全然不见华延钧的踪影,她惦记着倒在地上的丈夫,跑上楼,抱住贺延钟边哭边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巡警和急救车相继赶到现场,此时贺延钟已经气息徽弱,教护车火速将贺延钟送到附近的医院。医生发现,贺延钟已经停止了呼吸!
    华延钧跑下楼后,自知闯下了大祸,回到家中翻出现金,迅速打车赶往龙锡市火车站,没想到,正在火车站布控的民警当即将其控制。华延钧归案后随即供述了犯罪经过。
    经法医鉴定,贺延钟全身中刀三十多处,死亡原因为锐器(单刃类匕首)刺入胸腔致肺脏破裂大出血死亡。
    当天,华延钧被冰亭区公安分局刑事拘留。冰亭区检察院对华延钧批准逮捕。
    夏雨瞳与贺延钟原本在大学里情深意笃,后由于贺延钟赴美,两人无奈分手,这次重续前缘,幸福才刚刚开始,结婚才刚刚十九天,还在蜜月之中,转眼之间就阴阳两隔,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发现,夏雨瞳对前两次家中的相框和冰箱上的纸条被人动过,都有所察觉,只是觉得奇怪,还以为是丈夫贺延钟不小心所为,并未往别处想。
    龙锡市检察院将此案向龙锡市中院提起公诉,贺延钟的父母也就此案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请求法院判令华延钧赔偿各项经济损失合计人民币四十三万元。
    贺延钟的母亲几近失控,几次指着华延钧大骂:“畜生、禽兽,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你太狠了!”
    在最后陈述时,后悔莫及的华延钧一再恳请法官给自己一个机会,对夏雨瞳和贺延钟家人进行经济赔偿,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想杀害贺延钟,我最初设计放煤气,也只是准备放微量,微量不会致人死。”
    确实,在华延钧策犯罪时,他设想到许多可能出现的后果,但就是没想到,贺延钟突然醒来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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