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那个教官 - 第2节

    一直那么干净，纯净的就跟清晨的朝露一样的男孩。
    不，比那时候更坚毅了，没有那时候的纯真可爱，变成了男子汉的坚韧。
    长高了，但是身体还是单细，模样没多大变化，还是很精致。那时候他皱褶鼻子说，站得笔管条直的，穿着军装还要注意军容，多板的慌啊。可如今他也穿了军装，军装常服让他英气逼人，笔挺贴括。
    真的，长大了。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男孩用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成熟。
    心里叹息着，文景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报告教官，文景报道。”
    声音没有刚才的洪亮，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蔡盟心知肚明，文景从小就有一个习惯，他要是不愿意搭理人，叫他的话，他会懒洋洋的应着。那是小孩式的一种耍赖方式。
    还是有些那时候的影子呢。
    “小景，你怎么到这来了，司令知道吗？他能同意你来吗？”
    司令能让他唯一的儿子，全家上下备受呵护的小公子出来当特种兵吗？这可不是文职，动动笔杆子写写报告就能成，需要摸爬捆打，千锤百炼。他家人，能舍得？
    文景看了蔡盟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
    哼，现在你知道问了，是不是我不追来，你永远不会问一句我什么情况？
    “你不是上大学去了吗？”
    狠狠地瞪了蔡盟一眼，还是不出声。
    “小景。”
    蔡盟有些无奈，他在生气，肯定的，一走这么多年，一点联系都没有。他肯定气坏了吧。
    “现在你问我了。以前你干什么去了？”
    文景忍无可忍，低吼出来。满肚子的委屈，压抑不住的思念，都吼出来。
    “你知道我们多少年没见面了吗？我大几当兵的你知道吗？我到现在当兵几年你知道吗？”
    “小景。”
    看着他的男孩近乎撕心裂肺的低吼，他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了。记忆里一直都开开心心笑着的男孩子就是童话里的快乐王子，没吃过苦，备受疼爱。可现在呢，那么委屈，质问着他。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敢问，只把你当成记忆里的最完美存在，以为离开就是结束，把你留在心里就足够了，没想过还有什么未来。尽量忽视，努力忽视到忘记。所以，现在能看到你，很惊讶。
    忍不住，去拉文景的胳膊，千言万语，只能叫一声。
    “小景。”
    文景一甩胳膊，把蔡盟的手甩掉。
    “我们到今天是两千两百天再次见面，我大三当兵，我到现在兵龄一年半，我经过全军比武被挑选进特种大队。我放弃去国外上大学的机会，就是等着大学招兵入伍，就是等着机会来找你。”
    文景的情绪控制不住，声音有些拔高。
    “你该出国的。”
    出国，读硕士读博士，享受最好的生活，做一辈子的公子少爷，优越的活着。
    “你不知道我任何事情，但我知道你所有事情。你被我爸爸送到军事学院上学，读的是特种科目，四年大学毕业直接到特种大队做特种兵，一年之后升为特种大队教官。你军衔是上尉。”
    蔡蒙甚至不敢去看文景的眼睛，愧疚，抱歉。他努力遗忘的时候，文景在拼命靠近他。那眼神里是控诉，是委屈，是爱恋，而这爱恋，是他不敢面对的。
    有人经过，角落里，一个列兵对着上尉低吼，为什么？
    文景深呼吸，在呼吸，压抑自己的情绪。
    “六年，哥，好久不见。”
    六年，两千两百天，遗忘文景这么久了。一句哥，蔡盟眼眶发酸。
    文景抿了一下嘴角，伸手揪住蔡盟的衣服，拉近。贴着蔡盟的耳朵。
    “哥，我说过，你到哪我追那。我来了，你跑不掉了。”
    在蔡盟稍微愣住的时候，文景的轻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小景！”
    蔡盟赶紧推开文景，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四周，这可是部队，他这是干什么。
    文景掀开嘴角，笑了下，得意的摇了一下头。
    “教官，快开始集合了，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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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烫手山芋是小景 (1613字)
    第三章烫手山芋是小景
    小景其实说错了，他这些年不是完全的忘记，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军区总司令，就是文景的爸爸，文司令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每年都会去看看文司令，闲话家常的时候，他也会克制不住，问一句，小景呢。
    叫他出来的时候，小景一脸的不愿意，他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摇头晃脑，开心的很。还跟小孩子一样，长大了，可有些脾气还留下来了。占了点小便宜，就会很高兴。
    蔡盟摸了一下被他亲过的脸颊，苦笑了一下，小景带着几分得意就这么走了。正经事情没问到呢。
    等晚上吧，他们之间真的需要好好谈谈。比如这六年他经历什么，比如他怎么来这了，比如他好不好。再次见面才发现，想了解这些年他怎么样好不好是多急切。
    掏出电话直接打给文司令，这件事情，还是问问文司令的意思，如果总司令舍不得小景，那说什么也不能让小景留在这。毕竟这是特种部队，收到的训练，接到的任务，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文司令快四十了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全家上下当成宝贝也一样疼爱着，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去前线出生入死？谁舍得？
    这个军区是文司令说话算的，就算是文景被挑选上了，司令下个命令，不还是要调走。不如先问问司令的意思。
    “报告，司令，我是蔡盟。”
    蔡盟一直都很尊重文司令，文司令人不错，很威严，但是对手下的人都很好。跟在司令身边两年，受到的照顾很多，对他来说，文司令就是长辈。
    “是蔡儿啊。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工作很忙吧。”
    “司令，抱歉，这段时间我没能去看您。是这样的，小景，参加了特种兵选拔，您知道吗？他来是您同意的吗？司令，小景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这里不太适合他。”
    文景该去法国，他该穿着贵气在阳光里，喝着咖啡，上课，听音乐，悠闲的活着，而不是在这里，在泥潭里，在操场上，摔打锻炼，累到极致，晕倒了才算休息。
    “什么？去了特种队？这孩子，什么都没跟我说。”
    文司令一听就拍了桌子。
    “司令，这件事，你看，，，”
    文司令气的哼哼的。兔崽子啊，小王八蛋啊，在家里惯得没样儿了，什么都不商量就参加特种选拔，这让文景妈妈知道了，肯定哭天抹泪的。
    “这事我不知道，这孩子大了脾气怪了，很多事情我跟你阿姨都说不听，也不跟我们说。你们在一起那两年，他就听你的话，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好的，我会跟他谈的。可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他，，，”
    “小兔崽子，不是当爹的小看他，他一个月能发一次烧，季节交换就生病，大了身体好些了，那身子骨能抗着五十斤行李负重越野跑五公里吗？就算是我不跟他谈，随便他，他也通过不了特种兵选拔。身体素质不行。你们在一起玩了两年，你最明白啊，发烧了磨人就要你陪着，那身体，不行。”
    蔡盟苦笑了一下。
    “就是知道他身体素质不行，才不希望他留在这，那么骄傲的脾气，绝对不会因为自身原因退出选拔，肯定会勉强自己一直坚持的。”
    在一起日夜相对两年，哪怕小景皱一下眉头，他都知道哪里不舒服，性子摸得特别清楚，骄傲不妥协，坚强不软弱，咬着牙也要撑到底。从来就不会说不行两个字。
    “那就这么办吧，让他知道一些他就算再努力也完成不到的目标，错了他的锐气，他也就不莽撞了。让他参加训练。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他，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去看他。”
    得，文司令是把儿子丢到特种大队了，让特种大队搓搓文景的锐气，锻炼他，从男孩成为男人。
    烫手山芋，转给蔡盟了。
    这可怎么办？文司令有些放羊吃草，训练有不能开小灶，就像宋大队说的，在操场上仁慈，就是在战场上对他的残忍。真的用对别人那种训练对他，他还下不去手。
    左右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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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离你战友远一点 (2274字)
    第四章离你战友远一点
    宋大队当了甩手掌柜，他把所有训练工作交给四位教官。一边喝茶看热闹去了。
    蔡盟扫过下边的战士，在文景的脸上多看了一秒，马上看别的战士。
    “你们当中，也有选拔上来的战士，也有各个部队送来的精兵，还有连长，我不管你们的背景如何，在这里，就是不合格的新兵蛋子。训练任务完成，那是你们应该做的。额外任务是随时会添加的。晕了病了，直接离开，我们要的是猛虎，不是羔羊。撑不下去不要抱怨训练科目太多太残酷，是自己太弱，成不了大事。八个小时的训练，每个教官两小时，教授课程不同，训练科目不同，包括轻重武器使用，密码密语通讯，突击阻击，战地急救，侦查反侦察，审讯被审讯，工程建设，野外生存，语言，格斗。不要以为八小时训练结束之后你们就放松了，随时都会给你们一些额外的训练任务，精神，保持高度集中。一个人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训练任务，耗时最长的后三名一起接受惩罚。五个人完不成任务，集体受到惩罚。”
    没有人敢说话，这就是特种大队的开胃菜，规矩在这摆着，不想遵守，可以离开。
    文景眼睛弯了一下，多年不见，他比那时候更有气势了。霸气了。其实他是个挺温柔的人，果然部队锻炼人。温柔的男人也给磨练得如此刚毅。
    蔡盟冷冷的看了文景一眼。
    “二十八号，你笑什么？”
    二十八号文景立正站好。
    “报告，没笑什么。”
    “没人告诉你教官训话的时候不能笑吗？教官有什么话让你觉得可笑吗？”
    “报告，没有！”
    “心情很好啊，这么爱笑，以为来这里是逛公园小朋友运动会？那就让你们笑不出来。集体跑五公里，最后三名今晚不许吃饭。”
    蔡盟眼神冷峻，容不得侵犯，下命令掷地有声。
    文景，咬了一下嘴唇，转身就开始绕着操场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