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千禧年代 - 第619节
临到目的地,他又给许钟珉打了个电话,仍旧没通。
吴征刚要收起手机,忽然心里一震,这许老板不会是成了变故本身吧?
这样的话,那、那就原谅许老板了。
八月二号的这一夜注定会让很多人辗转难眠。
作为不是当事人但被强行视为当事人的当事人,方卓和苏薇回家之后便抛开了情绪,转而开始考虑易购的获利和发展。
尽管易购的前景仍旧很大程度上在于自身,但一个良好的开始无疑更有利于它的发展。
凌晨时分,方卓和苏薇公私不分的结束这一晚关于易购的讨论。
临睡前,苏薇的手指在方卓胸前画着圈,轻轻说道:“我最后还有个问题。”
“嗯?”方卓鼻腔里发出一声。
“到底是不是你?”苏薇提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是我。”方卓肯定地答道。
苏薇不问了。
她心想,方总的嘴可真严呢,这样的男人果然是能做大事的。
※※※
“肯定是他!”
“绝对是他!”
“特么的特么的!他不应该叫方卓!”
“他就不应该搞什么商业!”
“他应该去当演员!”
“他应该去演包青天!”
“他就该叫方黑子!”
“心黑手黑!”
北京黄家,大黄总出事,他不是一个人失联,连带着他的哥哥也是如此,但黄家还有两个在国美任职的妹妹黄秀红和黄燕红。
黄秀红今年负责筹建国美的华东一区,是连夜从上海飞回北京,她性格和哥哥相似,此刻只是安静的听着妹妹黄燕红的暴怒。
许久之后,黄秀红才出声道:“侨鑫集团的周泽榕周总早晨到北京,你代表家里去接他,大哥和二哥出事,我们这边都找不到和方卓对话的人,还得靠同乡前辈。”
黄燕红愤愤地说道:“他们怕了!我打了几个电话,北京以前几个围在二哥身边转的人都不敢过来!”
黄秀红沉默一会,幽幽地说道:“换谁谁不怕,谁能想到方卓这么蛮横激烈。”
“那周泽榕行吗?”黄燕红不安道,“朱孟益呢?你联系他了吗?”
黄秀红皱眉道:“他在去上海的路上。”
黄燕红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位的能量很大。
然而,黄秀红又说道:“朱总电话和我说,方卓行事凶恶,只能尽人事。”
黄燕红的心重新提起来,连朱孟益都这样说。
尽人事,听天命。
方黑子,真真不讲规矩,我们只是断你的渠道,你就要赶尽杀绝,太过心狠手辣,太过无法无天!
第462章 汝剑利
随着一夜时间的酝酿,大黄总出现变故的消息渐渐在一定圈子里扩散开来。
消息存疑,但不少人都言之凿凿的仿佛亲眼所见,至于变故的原因,猜测很多,也难以避免的提及了国美和易购的竞争,以及,更有知道内情的还猜了大黄总前往上海见方总的正面……冲突。
因为,国美在那之后便加大了对供应商的施压,连续断供易购,后者也针锋相对的召开了供应商会议。
双方竞争态势的加剧似乎就是上海见面后的展开。
8月3日的早晨,凌晨时分从广州乘坐航班的朱孟益一行人略显疲惫的抵达上海。
朱孟益今年四十有六,尚能抓住壮年的尾巴,昨夜惊闻贤弟出事,简直是怒从心头起。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进行了工作上的安排,连夜订了机票,要到上海与那方卓当面分说个明白。
哪有这样做事的?
你以为你是柳大哥?
毫无规矩可言!
一点面子不给!
朱孟益先前已经给方卓打过电话,要居中调停,甚至明确表态,自己会到北京找黄总说这个事,原以为不能握手言和,也能有所缓解。
没想到这没隔两天,黄贤弟就进去了!
朱孟益先后接到同乡的电话还难以置信,然后接到黄家黄秀红的电话,才不得不相信这件事已经发生。
这管不管?
必须要管!
作为同乡,尤其是混出名堂的同乡,不单单是讲情谊,也有业务合作,况且,在他看来,这不单是方卓不给自己一个人面子,是不给整个潮商面子。
大黄总大开大合,俨然便是潮商如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而为了调停他们两人,潮商有头有脸且关系不差的都进行过简单的沟通,都认为没必要闹到太僵,这种态度也是原原本本传到方卓那里的。
现在这算什么?
翻脸无情?悍然动手?
朱孟益从获知消息到登上客机,一直都是怒气勃发,他虽然向来最具潮商的低调,但性格并不软弱,心里已经在考虑如何与背后大佬求援。
只是,客机距离粤省越来越远,距离上海越来越近,这天色也越来越明。
朱孟益的怒气慢慢的回落下来。
这件事有点奇怪。
真就是方卓么?
值不值得因为这个而劳烦背后的人?
商业的是商业,另一个领域总是错综复杂。
就算是方卓,他毕竟没有直接冲击自己,需要为了同乡而大费周章甚至引起更加大的波澜么?
朱孟益在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因为,他也有些摸不清这个方卓背后到底是谁。
早晨六点半。
朱孟益一行人的轿车车队驶离上海机场。
“爸,上海很漂亮。”
朱孟益这一趟来上海还带着女儿朱桔榕,因为儿子的志向不同,他这两年有意在培养女儿的商业能力,连这次也当作让她开眼界的机会。
“嗯,上海很漂亮,发展的很好。”朱孟益这么答了一句,考虑到这里终究不是粤省,方卓这人也不是善茬,还是拿出手机找到了号码。
原本,他就打算这样直接上门,现在想想,必要的礼貌也是商业规矩。
而随着这么一想,原本标注着“贤弟”“潮商”的怒气彻底褪去,关于上海地界的想法也就越来越多。
退一步,退两步,退三步来说,这一趟化施压为交流也不是毫无用处。
黄贤弟已经出事,最起码,最起码,可以让他在里面舒服一些。
不然,有方卓这么一个狗东西在外面盯着,他要真那么没品,里面也不轻松。
朱孟益卸掉心灵负担,整个人先轻松不少。
哪怕这一趟颇有几分代表潮商的架势,到了上海,仔细一想,如果是方卓,如果他敢这样动手,那必然是有十足的倚仗,自己连夜飞来,相较于其他流露退意的同乡,已然是相当够意思。
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通了。
“方总,我们有必要当面聊聊。”朱孟益尽管调整了心理预期,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还是简单直接的冷淡通知,“就在上午,就在上海。”
手机里传来方卓更简单的回复——“你来”。
朱孟益沉默的挂断电话。
这个人……
“爸,我能说他好酷吗?”旁边的朱桔榕屏气凝神的听到了对话内容,然后如此说道。
朱孟益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女儿这样的80后真是有隔阂,严肃地说道:“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朱桔榕年纪虽不大,性格却继承了父亲,极具主见地答道:“黄叔叔已经进去了,为了一个进去的人再刀兵相见,值得吗?”
“短视!”朱孟益批评道,“潮商在外便要团结,没有人心,以后还怎么共同进退?”
“那为什么是爸爸你出面呢?为什么他们不来见这位方总?”朱桔榕没有被轻易说服,如此反问。
朱孟益毫不犹豫地答道:“这又不是打架,来那么多人干什么?”
朱桔榕撇撇嘴:“我倒觉得差不多,不用太复杂,是黄叔叔和方总打架,正打着发现方总掏出了刀,围观的你们觉得黄叔叔可能被捅到就上去劝解,没想到方总眼疾手快的真捅了上来。”
“这下,你们就尴尬了,继续劝吧,怕自己也被捅到,不劝吧,之前一窝蜂的上前又显得那么团结。”
朱孟益不悦道:“行了!又打架又掏刀的,什么乱七八糟!”
朱桔榕见父亲真的有点生气,知趣的不继续往下说了。
朱孟益闭目养神,车至半途,他说了句:“刀子是管制刀具,正常人谁随身带着刀子。”
“哪个正常人能当首富啊?当首富的有正常人吗?”朱桔榕又反问。
朱孟益瞪了女儿一眼,让后者再次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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