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 - 28、028
清脆的银铃声荡入耳中, 空中轻舞的女子抬手解开了襟带,身上的轻纱缓缓飘落,她身上好似穿着异国的服饰,单薄而华美,裸露在空气之中的曼妙腰肢盈盈一握。
林思慎偏开了头, 瞧见了身旁的几人正争抢着女子脱下的纱衣。
李启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 他略带深意的看了林思慎一眼, 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林兄,看傻眼了吧。”
林思慎笑了笑没说话。
李启抬眸扫了一眼那些狂热的仿佛失去神智般的客人:“这姑娘是异族人, 林公子应当听过吧, 异族女子遍体生香容貌绝美尤擅乐舞, 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这么一个极品中的极品。”
异族是晋国的一个隐居世外的族群,因不与外族通婚所以人数极为稀少, 他们鲜少出现在人们眼中。据史书记载, 异族千年前便存在于晋国,古往今来所有担任祭祀祈神的巫师,皆是异族人。
在民间传说中, 异族人甚至都有通神的本事。
许是因为血统, 异族人无论男女样貌都极为俊美, 又因这个族群太过神秘。所以在寻常人眼中,异族女子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圣洁。
可林思慎不这么觉着, 无非就是因为异族人隐世,鲜少出现在世人眼中,又加之无数编撰的故事, 这才多了那么一层面纱让人想要揭开。
不过都是一群普通人罢了。
李启看出林思慎的兴趣似乎不大,他低声一笑上前一步站在所有人眼前,负手朗声道:“诸位,今日这位异族女子,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林思慎正在发愣之际,身旁突然挤来了一个人,秦灏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问道:“林兄,借给我些钱。”
林思慎偏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劝道:“你就别凑热闹了。”
秦灏嘿嘿一笑,抬眸看着半空中的女子,咽了咽口水道:“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是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吗,这样的绝色美人,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想一亲芳泽。”
林思慎瞥着他,果断道:“你别打我主意,我没钱。”
秦灏见她衣服兴致不大的模样,有些讶异道:“我说林兄,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思慎敷衍道:“我可是快要成婚的人了,自当要稳重些。”
正当两人说着话,在场的客人们已经开始出价了,起价便是一千两白银,还有人在不停的叫价。
秦灏脸色一变,神色瞬间萎靡了下去,不甘又无奈的嘀咕道:“这些人的钱好似大风刮来似的。”
林思慎在一旁低声笑了笑,秦灏虽然是庆国公的小儿子在家中备受宠爱,但是庆国公一月也不过才给他了二百两的月钱,平日就挥霍光了,还少不了问林思慎借钱。
此时别说一千两,怕是五百两他都拿不出来。
随着叫价越来越高,显然已经有不少人囊中羞涩败下阵来。
眼看着有人喊出了一万两的高价,众人都目瞪口呆的不甘说话了,李启环顾四周:“刘公子出价一万两,可还有人要出价?”
说完也不见有人出声,李启便抬头对着女子招了招手,女子松开了握在水中的红绸缓缓而下,白皙的玉足点地轻轻一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轻飘飘的了落在了地上。
青丝倾洒而下,女子垂着的眉眼轻轻一抬,狭长的桃花眼淡淡扫过人群。她赤足站在李启身旁,如葱白般纤细的指尖抬起轻轻一挑,面上的轻纱便随之落下。
看清女子的容貌众人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女子五官好似精心雕琢的一般,精致的挑不出半点瑕疵。
她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眸清浅剔透,掺杂着一丝若有似无勾人的魅意。鼻梁挺直鼻头微翘,红唇弧线完美,娇嫩的仿佛快要滴下水一般。
她的样貌看上去略显清纯,又完美的揉入了一丝魅惑,叫人只看一眼便情不自禁的生出拥有占据她的念头。
众人之中,林思慎也呆呆的看着女子,不是因她被这女子的容貌惊艳,而是因为她认出了这个女子。
难怪刚刚女子未除下面纱时,她觉得女子的双眸有些熟悉,原来这并不是错觉,眼前的女子她的确见过,还曾有过交集。
孟雁歌。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太子手下可以肆意买卖的货物。
只不过今日的孟雁歌,似乎跟她之前认识的孟雁歌有些不一样,她记忆中那个肆意又张扬的女子,此时却如同一个乖巧美丽的木偶,站在李启身旁微微垂着眉眼。
这让林思慎觉着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或者说这个女子只不过跟孟雁歌长得太过相似,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
正当林思慎怀疑之际,女子似乎察觉到了饱含侵犯打量的一众目光之中,那一道异样的眼光,她缓缓的抬眸向着林思慎望去。
看到林思慎的那一瞬,她的眼神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眉头也跟着轻轻一蹙。不过这异样的神色只发生在一瞬间,很快她便移开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有人咽了咽口水,红着眼举手喊道:“我再多出一千两。”
见了女子的容貌,众人又疯了一阵,本是一万两的报价又往上喊了起来,最后还是那位财大气粗的刘公子,拍口两万两。
这回众人又丧气了,不满的看了刘公子一眼后,只得放弃。
李启满意一笑,对着人群招了招手,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公子趾高气昂的推开了身前的人,走到了李启跟前,他眯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女子,咧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嘿嘿笑着,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叫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李启一拂袖,拍了拍刘公子的肩头,而后笑着低声道:“刘公子,今夜她是你的了,好好享用。”
刘公子搓了搓手,他看着女子咽了咽口水,而后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迫不及待道:“美人你放心,公子今日一定好好疼惜你。”
秦灏一脸妒意,他咬着牙不甘的跺了跺脚:“要不是老子没钱,哪里便宜的了这个丑八怪,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跟着这个恶心人的东西,当真是可惜可叹。”
林思慎站在一旁没说话,她一直盯着女子的脸看,直到看到女子被刘公子牵住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时。她突然垂眸叹了口气,而后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出一千两。”
众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林思慎,先是愣了愣,而后毫不留情的哄堂大笑。
有人忍不住大声嘲讽道:“我说这位公子,人家刘公子可是出了两万两,你出一千两是在做梦吧。”
许多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皆是在嘲笑林思慎,可李启却是微微一眯眼盯着林思慎道:“林公子说的,可是一千两黄金?”
林思慎抱着手臂淡淡一笑,她环视一圈后,走到李启面前:“没错,一千两黄金。”
“疯了吧,一千两黄金。”
这回倒又轮到众人愣住了,这还真是有人愿意为了美人一掷千金啊。
李启了然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刘公子:“刘公子,你看如何?”
“这...”刘公子愣了愣,抓着女子的手却没舍得松开,他挺了挺胸膛道:“都说了今日中价的是我,他就是一万两黄金,那也是来的太晚了。”
李启只是微微一笑,压低声音提醒道:“刘公子,价高者得。您若是舍不下美人,大可再出高价。”
刘公子脸色白了又黑,他气恼道:“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都说了美人归我,还敢放人叫价。”
闹了一通之后,眼看着李启把几个魁梧汉子叫了出来,刘公子这才悻悻的松了手,就算他权势再打也不敢真在此闹事。
一众哄闹之后,李启派人将林思慎和女子送入了角楼之中。
入了屋子,领路的人便退下了。
门一关,将外头的嘈杂通通隔绝,屋内只余下她们两人。
林思慎还未开口,女子便一转身笑意吟吟的看着她:“敢为这位为小女子一掷千金的公子,高姓大名?”
林思慎站在门后白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知道吗?”
女子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亮光,她佯装惊异的捂唇道:“公子这话说的倒是古怪,小女子又未曾见过公子,怎认得公子是谁。”
林思慎绕过她施施然坐在桌边,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孟雁歌,你继续装。”
孟雁歌没否认,只是轻声一笑,而后缓步走到林思慎身后,白皙的指尖轻轻在她肩头上一点:“林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一千两黄金都出的起。”
林思慎毫不客气的拂开她的手,而后转头沉声问道:“你在这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是太子的人?”
孟雁歌眉尖一挑,旋身坐在她身旁,而后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你问这么多,想我先回答哪一个?”
“每一个。”林思慎端起茶杯正要喝一口,孟雁歌却突然伸手盖在茶杯之上,在林思慎诧异的目光中,她狭长的桃花眼轻轻一眨,而后指尖轻轻在林思慎手背上一划。
林思慎手一抖,快速的抽开手,被丢下的茶杯眼看着就要掉在桌上。
孟雁歌迅速的伸手一挽将茶杯稳稳的抓在手中,滴水未洒。她戏谑一笑,而后就着茶盏红唇一抿喝了一小口,又塞回了林思慎手中。
被调戏了一番的林思慎一脸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而后正色道:“你别闹了,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孟雁歌戏谑一笑:“谁说我在这,就得是太子的人。”
林思慎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孟雁歌的来历实在是神秘,她曾派人去查过孟雁歌的身份,但并未查出她的来历,除了孟雁歌的名字,林思慎对她几乎是一无所知。
今日在这里撞上孟雁歌,她更是好奇了:“你既不是太子的人,那你在这做什么?”
孟雁歌漫不经心的勾起一缕发丝把玩着:“好玩啊。”
她的答案显然太过敷衍,林思慎并未相信,她盯着孟雁歌半晌后,又问道:“那你,真的是异族人?”
孟雁歌放下手中的发丝,戏谑的神色好歹是正经了一些:“这倒是真的。”
听了她的回答,林思慎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她敛眸问道:“你们异族人,不是都常年隐居在深山之中吗?你为何会出来?”
孟雁歌眉头微蹙,她轻哼一声:“你问题可真多。”说完她突然伸手搭在林思慎肩头,而后凑到她跟前轻轻吐了口气,柔声道:“你今日不是来此玩乐的吗?”
虽然孟雁歌表面上看起来跟林思慎很熟络,但其实她对林思慎很防备,从她的口中林思慎压根就没问出什么。
她推开了孟雁歌的手,轻声道:“我不过是随朋友来看看。”
孟雁歌两次三番被林思慎推开,倒也不羞恼,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那你为何要花一千两黄金买下我,是垂涎我美色,还是你吃醋了?”
“吃醋?我吃什么醋?”林思慎有些莫名其妙:“我只不过是看你被那个刘公子牵着很不高兴罢了。”
孟雁歌眉尖一挑,似笑非笑的敛眸道:“所以你就为我花了一千金?”
林思慎勾唇一笑,自信满满:“这你倒不必为我担心,这花出去的一千金,有人会自动送回我手上。”
孟雁歌抓住了她的话中的深意,她目光一冷:“这么说你才是太子的人。”
林思慎没否认,明面上她的确算是太子的人,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她更在乎的是,孟雁歌突然转变的态度。
她半猜测半求证的问道:“那日追杀你的人,莫非就是太子派人做的?你跟他有仇?”
“你不必知道。”孟雁歌眉头紧蹙,她冷冷的盯着林思慎,眼神愈发复杂:“或许,你现下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
林思慎神色一凛,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孟雁歌的目光落在门外那一闪而过的影子上,她缓缓的贴近林思慎,正当林思慎要躲开时,她快速的伸手按住了林思慎的后脑,而后凑道她耳边低声喃道:“你现在还来得及离开。”
她的话让林思慎僵住了身子,对孟雁歌她虽有防备,却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颈突然传来针刺一般的微痛,像是被蜜蜂轻蛰了一口,短短一瞬她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她猛地推开孟雁歌,伸手捂住后颈一脸错愕的盯着她:“你...你做了....”
话还未说完,她便觉得身子一软倒向了地上。
好在孟雁歌快一步起身扶住了她,林思慎软软的倒在她怀中,一股倦意涌了上来让她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很快她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孟雁歌垂眸看着她,神色极为复杂,半晌之后这才轻声开口道:“若不是你救了我...”
话说了一半便停下了,她将林思慎扶了起来放在床榻上,而后也不知伸手在床边摸了什么,只见床榻突然一翻转林思慎瞬间便消失在床榻之上,不见踪迹。
做完这一切后,孟雁歌在屋内换了一身衣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在桌边。
没等一会,房门突然被敲响,孟雁歌打开门,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待关上门后,婢女突然盯着孟雁歌不满道:“那个人怎么回事?”
孟雁歌淡淡一笑:“没什么,把她送出去就行了。”
婢女对她的回答很是不满,厉声问道:“她是什么人,会不会破环我们的计划?”
孟雁歌瞥了她一眼,不冷不淡道:“放心,她不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婢女转过身,冷声提醒道:“若是因这条漏网之鱼发生了意外,长老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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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醒来的时候眼前仍是一片昏暗,她好似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了,一股浓重的木漆味飘入鼻腔让她头晕眼花。
她伸出手四处摸了摸,这才确定了自己的确是被关在一个好似木箱一样的东西里,好在木箱似乎并未被锁死,她抬起脚用力一蹬,盖着的木板震了震,一些泥土随之落下。
倒是挺沉,林思慎挣扎着仰起头,双手按在木板上凝力一推。
只听一声响动,一块黑色的沉木被掀飞,眼前终是出现了亮光。
林思慎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待爬出来后,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躺在一个放在土坑里的棺材中,而她四周竟是一片乱葬岗。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腐臭味,不远处有一个被草席包裹着的身体,往外渗着浓水,几只乌鸦站在草席上,睁着黝黑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天色暗沉,四周横七乱八的摆放着腐烂的尸体,眼前的情景,再加上乌鸦沙哑凄厉的叫声,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刚刚还在满香楼地下的酒池肉林中,一转眼就出现在乱葬岗里,林思慎还在发昏的脑子此时更是一阵生疼。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孟雁歌要迷晕她,而后丢在乱葬岗里。只不过昏倒前孟雁歌几句提醒的话,让她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拢了拢衣裳,林思慎快步从这个阴冷恐怕的乱葬岗走了出去。
这个乱葬岗就在京城外不远处的一片山郊,见四下无人林思慎使了轻功没多久后,就出现在了京城外。
往日此时京城还在开市中,可今日,待她走到城门口时,却见到守城的士兵多了两倍,正对着入城出城的人严加盘问。
心中那不详的预感仿佛得到了印证,林思慎几乎可以断定,满香楼一定是出事了。
好在守城的士兵认出了林思慎,没有盘问就将她放入了城内。
果然,昔日熙攘的京城街巷竟来回穿梭着不少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神情凝重的守在两侧,百姓们站在檐下三两成堆不知在交谈着什么,只是能看出他们似乎有些惊惶。
林思慎抬起头看向满香楼的方向,只见半空中满香楼的位置正飘起一阵浓重的黑烟,像是着火了。
她没有停留,快步往满香楼走去,还未走近远远就看见林将军正站在满香楼门前,在他身旁还有不少官员,甚至连九王爷也在。
而门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满满当当的几乎数不清。
空气中飘荡着皮肉烧焦的味道,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围在两旁的士兵原本阻拦着普通百姓的靠近,一见到林思慎走过来时,他们愣了愣,而后急忙转头看向林将军,大声喊道:“将军,小公子在这。”
在场的人闻言几乎都将目光投向了一身狼狈的林思慎。
林将军沉着脸走了过来,他看着林思慎的目光中先是惊喜,而后又瞬间涌上了一股恼怒。
林思慎垂下头,轻声唤了句:“爹。”
九王爷负手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看了眼林思慎,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而后又看着林将军,开口道:“没事就好,先让她回去吧。
林将军不为所动,他死死的盯着林思慎,沉声问道:“你今日去哪了?”
林思慎自知林将军已经知晓自己今日在满香楼,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一旁的九王爷却又拍了拍林将军的肩膀道:“回去再问,本王看她似乎也挺累的。”
好歹在众目睽睽之下,林将军忍着怒气,呵斥道:“滚回去,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林思慎垂下头:“爹,那我先回去了。”
走了每两步,九王爷突然盯着她的背影道:“婠儿已经知晓了。”
林思慎顿住了步子,一开始倒也没明白九王爷的意思,细想下这才突然明白了过来。
满心复杂的林思慎走了没多远后,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的满香楼,又看了眼满地的尸体,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
原来孟雁歌在那里的目的,是想毁了酒池肉林,不仅如此,这场动乱还死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
若不是孟雁歌最后放她离开,恐怕她此时也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作者有话要说:唉,晚了一会。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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