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演义 - 82、黑夜降临

    “你跟孙悟空没参加这次武道会，我拿这个冠军显得没什么意思。”
    “话不能这么说，起码是个名头呀。”
    远处海平面上晚霞浓烈，武道寺外的小吃店阳伞下，王超塔依丝正在与天津饭饺子聊天。
    毕竟每日练武，运动量极大，王超就算不是赛亚人那种铁肚皮，他的胃口比起普通人也算是大很多的那种。
    这正方便了塔依丝。她不想吃太多变胖，但每种美食又都看着嘴馋，就每样都点一份。她自己尝个味道，就扔给王超吃完。这几年他们两个到处旅游，吃的方面经常就是这么合作的。塔依丝觉得男朋友真是超好用。
    天津饭稍微有些抱怨。
    看得出来，他似乎认为，王超和孙悟空不参加武道会能理解，但王超既然来都来了，却只是做一个观众，就很没意思了。
    对此，王超只是笑了笑，接着调侃道：“你设想一下，以后咱们聚在一起，互相看一圈下来，龟仙人早年间拿过武道会冠军，我也是武道会冠军，悟空以后极大概率也会拿到武道会冠军，假如就你不是，那你岂不是显得很尴尬么？”
    吃甜点的饺子动作一停，很认同地天津饭说：“王超说的有道理耶！”
    “…………”天津饭一头黑线。
    旁边的塔依丝闻言笑出声来，见他们疑惑，便解释说：“我想到了爸爸讲过的关于一个硕士工程师和他的几个博士朋友的笑话……”
    老朋友聚了一会，天色渐晚，也就打算散了。
    天津饭其实并不常去灵界。毕竟日常的修行他都是在龟仙屋附近，由龟仙人照看着完成。但想要积累对战经验时，他也不会拒绝去灵界与王超比斗。毕竟有一说一，即使是天津饭也能够感觉得出来，王超的功夫……早就已经超过了龟仙人师伯。
    “不过，说起来，好像在灵界许久没见到过悟空了诶。”
    分别前，塔依丝这么感慨道。
    “孙悟空的话……”天津饭停下，看向天边，那是大海上龟仙屋的方向，“他前阵子驾着筋斗云来到龟仙屋跟着龟仙人师伯修行。”
    王超说道：“悟空的实力，应该已经不在武天老师之下了吧？”
    “确实如此。”天津饭点点头，缓缓道：“他跟着龟仙人师伯，与其说是在修行……其实更像是学习龟仙人他独特的生活方式。我听说，是他的爷爷孙悟饭，还有他的妈妈建议他过来找龟仙人师伯的。”
    “原来如此。”王超顿时了然。
    地球武学真正的宝藏，并不在于力量，也不在于技法，而是一种生活理念。
    外在的世界，与内在的自我。
    好好吃，好好练，好好休息，好好玩。不恃强凌弱，不对不正当的事情袖手旁观。不做有愧于心的事情，即不能输给昨日的自己。身心与生活，内在与外界，都协调至一个融洽的圆满……这正是孙悟空等人，尤其是孙悟空，在漫画里可以一直屹立不倒，可以让骄傲的赛亚人王子自叹不如的根本原因。
    孙悟饭显然明白这一点。而在加林塔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姬内也有所感触。所以他们才会让孙悟空去找龟仙人。
    天津饭有所感慨道：“武天老师的风格确实很不一样，和我曾经的鹤仙人师傅，还有桃白白师叔，都非常非常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他还有孙悟饭先生能够教导出王超你跟孙悟空两个杰出弟子的原因所在吧。”
    “所以？”塔依丝疑惑，她没搞懂，说到奇怪悟空为什么许久没有去灵界的问题，天津饭说起悟空去了龟仙屋，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孙悟空进不去灵界了。”天津饭回头看向王超与塔依丝，“他是这么说的。明明曾经很自然就可以感觉到的与灵界的联系，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塔依丝点头，“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望着天津饭与饺子远去离开，塔依丝握住王超的手，感慨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把进入灵界的战斗力区间定在了大约100～200对吧？看来悟空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200哩。真是厉害，该说不愧是赛亚人吗？”
    “不只是他身为赛亚人的原因。”王超摇头，“悟空那个家伙，就算只是地球人，也会有超出别人的进步。他就是那样纯粹到不可思议的人。”
    “只是”？塔依丝注意到了王超的用词。
    王超握紧塔依丝的手。
    悟空那小子，果然厉害啊。
    他心想。
    虽然对孙悟空的功夫超过自己这种事早有预料……但这件事突然就这么发生，冷冰冰地甩在脸上，还是让王超有些措手不及。
    王超曾无数次设想过，当终有一日自己只能看着孙悟空的背影的时候，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王超与塔依丝携手走在黄昏的木瓜岛街头，热带初夏的晚风，混杂着闷热与海洋的清凉，既难过也舒适。
    按照前世很多玄幻小说里的说法，自己这已经算是败给孙悟空了。看来自己果然不是故事的主人公？从未见过哪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会这样眼睁睁地被原本在自己身后的同辈人超过的。
    按照漫画里的表现，被孙悟空超过的对手，有哪一个还能真正重新站到孙悟空前头去？
    “所以，龙珠之……王超的物语，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则是龙珠之天命主角孙悟空的传奇物语……了吗？”
    天色见黑，王超与塔依丝在郊外草地上仰望星空。
    “好漂亮的星空呀，在灵界根本没有这样的景色哩。”
    塔依丝在旁边草地上躺下，柔软的金发摊开。
    她踢掉鞋，露出拥有白皙弧线的脚掌，五只精致的脚趾头舒展着。她可没有王超的铁脚板，今天走了这么久，jo都要断了。她把这只脚翘到旁边王超的肩膀上，然后在草地上挪动身体，直到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都架在王超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左右敲击着。
    忽然两只脚掌都被王超捉住，往前一拽，塔依丝便贴在了王超的后背。
    “别亲啊，好痒的。”
    她感觉到左脚踝的柔软摩擦，本能地想翘足踢出去，可惜脚掌在王超手里根本纹丝不动。
    “在得知悟空的功夫已经超过我以后，我有点高兴，塔依丝。”
    她听到王超这样说，然后便感觉两只脚踝被猛力一拽、一抖。
    塔依丝登时清楚地感觉到层层力道，非常巧妙地在自己身体里传递、碰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就自行弹动，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骑到了王超的脖子上，像个小孩子似的。
    “高兴？”塔依丝抱住王超的下颚，低头看他的脸，嘻嘻笑着说，“原来王超先生如此豁达么……”
    注意到王超的眼神熠熠生辉，并没有因为调侃而变化，塔依丝便停住了。
    “你想错了，塔依丝。”在塔依丝眼里上下颠倒的王超的嘴巴里是这么说的，“被悟空那家伙就这么超过，我当然不甘心……心里有点沮丧。但是，我又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我自己没有因此而灰心。”
    塔依丝漂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王超略带欣慰的表情。
    这副纯粹的神情，跟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碰到的时候是那么的相似。
    那时候的王超身负重伤，还重病垂危，但眼睛里闪烁的就这样光彩。
    没有什么孙悟空，没有什么龙珠，没有什么赛亚人超级赛亚人……王超当初心里唯一想做的，就是想要靠自己走到包子山，仅此而已。
    是啊！孙悟空的战斗力破200了，显然已经超过了自己。
    王超的确有些失落。
    但他更高兴于自己并没有因为被孙悟空超越而信念受挫。
    自从几年前孙悟空落地包子山的那一天起，王超就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被孙悟空超过的那一天。
    终将到来的，这一天。
    有时候他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经不起被孙悟空超过的打击？要知道一带被孙悟空甩在身后，那大概率就是一直在他屁股后头吃灰的结局了。
    要说王超没有这样的担心是骗鬼的，他虽然不至于整天惦记这样的念头，但这种对未来的忧虑，确实冷不丁地就会在心头浮现。
    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折返回去，拜托占卜婆婆占卜那个问题的原因。
    当这一天忽然来到，王超发现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反应。
    确实，被孙悟空超越有一点不甘心。
    但是，王超练武修行，并不是为了超越孙悟空。
    甚至并不是要击败某某boss，或者杀死不晓得在哪里的大坏蛋之类的。
    王超习武，修行，强身，健心……至今为止付出的所有努力，才不是为了那么肤浅的目标。
    灾难或许接踵而至，想办法应对就是了，王超把巴达克他们复活，私下里与布尔玛交流过关于赛亚人的种种事情，以及叮嘱塔依丝关于阿拉蕾的事情，不正是王超所做的准备么？而这些为了不期而至的未来危险所做的准备，并不需要王超本人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因为他有孙悟空和巴达克他们那样可以更快速变得强大的伙伴。即使是身为弱小的地球人，王超也能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而身为武术家的王超，修行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自己。
    修行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
    不是为了击败哪个邪恶的大坏蛋，不是为了比谁强，也不是为了千万不能被谁谁谁甩在身后……王超练武修行，只是为了充实自己，提升自己。至于谁比谁强，功夫高低，那是修行这个范畴之外的事情了。
    王超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你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武术家，王超先生。”
    塔依丝低头俯身，轻轻吻在王超的嘴唇上。
    亲了一会儿，感觉这样上下颠倒的触感很奇怪，忍不住笑出来。塔依丝离开，却注意到王超的眼神看着天空，微微皱眉露出疑惑之色。
    塔依丝跳下草地，也看向天空。
    原本繁星密布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不见一粒星光，彻底的漆黑一片了。
    “很多云吗？”
    塔依丝正疑惑着，这时身上包包里的便携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
    地球的另一边，金色的电光腾空而起，青色龙鳞的长龙盘成一团，缓缓俯首，凝视着地面上的人。
    “集齐了七龙珠的人啊，说出你的愿望……”
    碧绿色眼眸里倒映着的巨大龙头如此说道，“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可以为你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