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妻入瓮 - 请妻入瓮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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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婆子们领着,在长长的游廊下,看见了朝她快步而来的沐浅烟。
    “殿下。”秦素鸢停住脚步,福了福身,又道:“六哥。”
    “来了?”沐浅烟眉眼间,全是宠溺的笑意。他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去,直到这里只剩下他和秦素鸢两人了,他将秦素鸢拦腰一搂,贴进自己的怀里,嗅着她唇上的口脂香味,说道:“素鸢,六哥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不能骗六哥。”
    第49章 初吻
    他的眼眸如星, 有着引人堕.落的妖魅光辉,就这么赤.裸裸的摄着秦素鸢的魂,让她有一瞬间感到难以集中神智。
    她点点头, 沐浅烟问她:“从今往后,你想让本王如何待你, 是像哥哥对妹妹那样,还是像丈夫对妻子那样?”
    什么?
    秦素鸢不由一愣。
    沐浅烟低低道:“犹豫了呢……既然这样, 那就让本王试试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试?
    秦素鸢勘不出沐浅烟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接下来要出什么牌。
    而接下来上演的事情告诉她,这次他出的牌,又是她始料不及的。
    沐浅烟忽然就低头,吻在了秦素鸢的唇上。
    亲密来的太突然, 秦素鸢大惊。在炽热的吻落在她唇上的同时, 腰后和脑后,也被沐浅烟的一双手牢牢的禁锢。他搂着她的腰, 托着她的后脑勺, 不让她逃避,只许她迎合。滚烫的唇瓣,挤压秦素鸢娇嫩的红唇, 他用舌头舔着秦素鸢的唇,描着她的唇线,她擦好的清香口脂被卷入到沐浅烟的口中,清香袅娜的像是甘醇清冽的酒浆。
    秦素鸢被吻得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仿佛一群小蚂蚁,在撩.拨她。
    她突然觉得,这个在沐浅烟怀里轻轻蠕.动的自己,有点陌生。
    口脂的香味在亲吻间完全散开,也渗入到秦素鸢的齿缝里,混合着另一种从沐浅烟身上蔓延过来的紫玉兰的浓香。
    她眼眸微眯,眼中像是有潋滟的水。沐浅烟放开了她的唇,黑漆的眼底翻滚着异光。
    他故意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唇边滚了一圈,宛如没有吃够美味那样,调.笑着说道:“既然素鸢选了后者,那么,本王会做个合格的丈夫,好好宠着你的,我的王妃。”
    秦素鸢脑中好似有什么轰的炸开,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她没有抗拒沐浅烟的亲吻,还傻傻的感受着他亲昵的热度,和他身上的紫玉兰芬芳。
    所以,他说她选择了后者——让他像丈夫对待妻子那样对待她。
    这样的测试和这样的结果,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她、她……
    欣赏着秦素鸢淡定外表下的慌乱失措,沐浅烟不禁有种得意的感觉。本来只是想试试,她心里究竟把他当作什么,没想到这一试,竟引发了她的慌张。
    她没有推开他,没有反抗他,却是慌张了。
    沐浅烟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他了,只是还很模糊浅淡,她甚至意识不到。是这个吻勾出了她心里那份介于好感和情爱之间的过渡感情,引得她失措,迷茫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测试出这个结果,沐浅烟心中窃喜。但窃喜了片刻后,又不免黯然神伤。
    就算她心里有他又怎样?他短命,理智上不愿拖累她,情感上却又想和她在一起。这个测试,何尝不是对他的嘲笑,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沐浅烟眼中的明光熄了下去。
    他抚了抚秦素鸢的头发,“杨刃会带人帮你们收拾东西,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府里的任何一个人说。本王给他们下了命令了,他们都会听你的话。素鸢,你先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秦素鸢低着头,促狭的瞥了眼沐浅烟。这仿佛是偷看的样子,又惹得沐浅烟心中一阵怜惜。
    他在秦素鸢的额头上,烙下一吻,离去了。
    秦素鸢还立在原处,心中混乱的望着沐浅烟离去的身影,那一阕斑驳的红衣迤逦在他身后,灼烧着她的眼,蛊惑着她的心。
    她是不是已在不知不觉间,对沐浅烟有了什么别样的心思,所以才会被他的吻弄得心慌意乱,唯独忘了抗拒。
    秦素鸢想起前些日子,围绕着她和沐浅烟之间的婚事,他们做下的各种商量和决议——他们商量过成婚,又商量过取消,她想过做有名无实的宁王妃,也想过不做王妃而是偷偷来王府照顾他。
    这些决议,最后都在一张赐婚圣旨的面前,成为了过去式。她顶上了宁王妃的名头,又在刚刚发觉,她可能真的会渐渐陷进情爱里,就像是娘说的那样,越陷越深。
    秦素鸢闭上眼睛,试着让黑暗放空自己的脑海,让自己静下来。
    慢慢的她静下来了,她睁开眼睛,游廊里只剩下她自己,她再度冷静的像是那个浑身冰冷的七杀仙。
    “没关系的。”秦素鸢自言自语的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不管沐浅烟寿数短暂,也不管她会不会彻底动情,怎么样都没关系的——这些都只会让她更加坚定的,去找寻能够治疗沐浅烟的人,还他一个长命百岁。
    秦素鸢相信,人定胜天。
    “凉玉!”她提了声音唤道。
    凉玉从院子外跑了进来,见秦素鸢唇瓣和眼角都含着迷离的春.情,眼神却清冷坚定,犹如磐石。
    “随我一道收拾东西吧,我既然嫁给了殿下,就要尽我所能的替他做些什么,不会放弃。”
    傍晚时分,秦素鸢和凉玉在王府众人的帮助下,将东西都归拢好了。
    秦素鸢使了个小厮,去秦府报信,让秦肖氏不要担心。
    晚饭依旧是四人同桌,秦素鸢挨着沐浅烟。
    因着白天的那个吻,秦素鸢心里有点不自在,食不言,专心吃饭。沐浅烟倒也没再刺激她,而是体贴的给她夹菜、倒水,柔声说:“慢点吃,觉得哪道菜味道不好,尽可和厨娘们说。”
    秦素鸢道:“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口味,而不顾你们。先前的菜都是这样的口味,我不觉得哪里不好。”
    沐浅烟笑言:“本王只是想告诉王妃,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拘束,在这座王府里,王妃可以随心所欲。府里的人,也可以随意差遣,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半点也不要。”
    “嗯。”秦素鸢轻声应了。
    凉玉看了沐浅烟一眼,心想:这么瞧着这宁王倒是不错,懂得疼老婆。这么一想,之前小姐相看的那个魏县令,真是太拉低层次。
    饭后,秦素鸢虽然不自在,但为了沐浅烟着想,还是依偎到他怀里,由他揽着,在王府的后院漫步消食。
    后院里,那些夜合花盛放着,像是雪一样的,倒映着王府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和天上的星光璀璨,交相辉映。
    小池塘里有锦鲤们攒动跳跃的声音,还有蛐蛐明亮规律的叫唤,被遮盖在茂密的草丛里。
    沐浅烟斜过目光,打量着秦素鸢清新如雪的侧颜,唇角勾了勾,说道:“谢谢你,素鸢。”
    秦素鸢看他,“六哥何出此言?”
    “谢谢你那天为了我,跳进太液池里;更谢谢你一直以来,都不抛弃我这个麻烦虫。”
    秦素鸢一顿,突觉得有些心疼沐浅烟,她道:“要是没有四哥,我娘和弟弟他们,或许早就被砍头了;要是没有六哥,我也难以一个人走过那段难熬的日子。是你们对我有恩在先,不必谢我。”
    “可本王和四哥,到底是挟恩图报了。本王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拖累人,也难为你不嫌弃。”
    “六哥,别这么说,我从没觉得你哪里拖累我,反觉得你待我体贴备至,精神上也给予了我许多支持。”
    “是么?”沐浅烟看着秦素鸢,眸底星光闪烁。
    “是。”秦素鸢肯定的点点头。
    沐浅烟心中大是温暖,双手抱紧了秦素鸢,越发觉得,怀里这是个举世无二的宝贝,是他该用全部的生命来呵护宠爱的。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着,闭上眼睛。夜色流觞,晚风徐徐。哪怕世界再灼烫再喧嚣,怀里这冰凉的女人,也能将一切化为温暖。
    只不过,待到夜间入寝的时候,秦素鸢不自在的终于犯难了。
    她虽说之前也是和沐浅烟同床共枕的,但毕竟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秦家,对沐浅烟的感情也不似如今这般。
    如今,先不说上次沐浅烟在浴池里对她起了反应,就单说今天他们接吻了,要她再和沐浅烟躺在一张床上,她实在是又羞又心乱。
    床前点着一盏昏灯,沐浅烟端来两杯凉水,放在床头柜上,是怕两个人夜里口渴,便先备下的。
    秦素鸢想了想,勉力定下心,说道:“我睡外侧吧。”
    “嗯?这是为什么?”沐浅烟看向她。
    “听说,嫁做人妇了就该睡在外侧,才好晨起了服侍丈夫穿衣洗漱。”
    沐浅烟道:“素鸢不是不在意尘俗里这些规矩么?”
    秦素鸢沉默。
    沐浅烟走过来,揽着她走到床边坐下,“素鸢,我不需你服侍,相反该是我护着你才是。乖乖去里面躺着吧,我的王妃。”
    他说着,就把秦素鸢推倒,让她躺了下去。秦素鸢吃了一惊,对上沐浅烟灯火映照下的倾世妖颜,心中登得一弹,心脏怦怦跳着。
    她忙坐起身,快速除去外衣,拉开丝被把自己罩住,裹得像个虫子似的,躺在里侧的枕头上看他。
    沐浅烟忍不住笑出声,也脱了外衣,熄灯上床。
    “别怕,素鸢。”他细细耳语,低柔的声音像是蝴蝶扑扇着翅膀,轻柔的落在花瓣上。
    他缓缓的,一点点抱住秦素鸢,充分给了她适应的时间,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抱进怀里。
    “睡吧。”
    第50章 有匪君子
    次日清晨, 秦素鸢一醒来,就看见沐浅烟正在梳妆台前,执着一支胭脂笔, 认真的给自己描妆。
    再望一眼桌上,耸肩粉彩的瓶子里, 插着几支新鲜的狐尾百合,想必, 是沐浅烟晨起后专程去采的,插在花瓶里, 为秦素鸢平心静气。
    秦素鸢抱着丝被坐起来,轻轻唤道:“六哥,今天是要去姹紫嫣红馆?”
    “是啊。”沐浅烟从铜镜里,看着床上纤纤袅娜的佳人, “几天不唱, 就憋着难受,你也晓得本王这爱好, 引得名声狼藉。你今天可愿意同本王一起去?”
    “自然。”秦素鸢起床穿衣, 却不知沐浅烟虽然仍在描妆,可视线一直在端详铜镜里的她,看得目不转睛。
    熙郡王府。
    熙郡王在后院里打拳, 他唯一的孙女沐瑛,正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哼着小调跳舞。
    她踏着舞步,跳了一会儿就神游起来,想到了张慎思。
    她和张慎思其实没见过几面, 但那人如竹清逸的姿容,含而不露的气质,为世人所称道的才华,都引得沐瑛不由倾慕。
    记得小时候,娘教她读诗,读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就会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直到见过张慎思,沐瑛才明白,原来诗文中所形容的男子,就是他这样的。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男子。
    如此妙人,又有谁不倾慕呢?沐瑛想,自己大概也就只能偷着想想罢了。张丞相那般的人物,只怕不是她能获得的。
    一阵风刮过,忽然从院子外刮进来一方手帕,就落在沐瑛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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