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你是魔鬼吗 - 未婚妻你是魔鬼吗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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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一为说,你家里想让你出国读音乐学院?”
    “父母是有这样的意愿,但我还没决定。”
    他还没决定……
    裴子妤多少也知道,音乐是他的理想。
    但他现在犹豫了,也一定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吧。
    裴子妤低头抿了抿唇,将心中那片酸涩压下去。她将刚才在洗手间内捡到的药盒递给他,“对了,柳同学的药掉在洗手间了,你拿给她吧。”
    “药?”谢灼垂眸,目光落在裴子妤递过来的药盒上。他接过横竖翻看了下药盒标签,上面全是用英文印着的晦涩难懂的药名和病名的专业术语。
    谢灼大致看明白了其中几个词眼,眉心不觉深拧起来。
    裴子妤见谢灼不语,迟疑开口:“……谢同学?”
    谢灼抬眸问她:“你说这个药是淼淼的?”
    裴子妤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怎么原来你不知道吗?”
    谢灼有几秒沉默,脸色不是太好。
    “阿灼!我拍完了!”柳淼淼在那头招手喊他。
    谢灼将药盒放进裤袋里,对裴子妤说:“药的事,我希望你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裴子妤没来得及说什么,男生便抬步朝女孩子方向走去。
    她还在出神想着刚才谢灼说的那句话的意思,转身,却碰上身后的黎欣。
    裴子妤微愣:“表姐?”
    黎欣舔唇笑了下:“我听见了,这下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
    初春气候湿冷,外加山间寒气太重,大抵是出游那天没注意保暖,从鼎湖山回来隔天,柳淼淼便很不幸地中招感冒了。
    早上两节化学连堂,老熊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评讲周测试卷,柳淼淼像根被人踩了一脚的狗尾草,脑袋蔫巴地垂在桌面上,手里握着笔,精神难以集中,写出来的字迹都是歪歪扭扭的。
    “很难受吗?”谢灼低声问她。
    柳淼淼吸了吸严重堵塞的鼻子,用纸巾一擤,包出了今早上第二十五只馄饨。
    她努力直起身子,鼻音很浓地说:“还好,就是头疼,想睡觉。”
    谢灼用手背探了下她额间温度,有点烫。
    他皱眉道:“好像有点发烧了,等会下课我去医务室给你拿退烧药。”
    柳淼淼点点头,然后继续趴回桌面要死不活地蔫着。
    下课谢灼去了医务室,柳淼淼额头枕在自己小臂上睡觉,觉得浑身哪哪都不痛快,整个人忽冷忽热的。
    她舔了舔发燥的嘴唇,想喝点儿水,摇了摇杯子,发现空了。
    谢灼又还没回来,只能自己没精打采地爬出去打水。
    柳淼淼把水杯放在出水口底下,摁了热水开关,水流哗哗地泻出来,热乎乎的白雾在脸上扑腾,蒸得人脑袋发晕。
    她抱手倚在墙边,因为生病的关系,脑袋混混沌沌的,眸子半搭着,谁也没心思搭理。
    有人走过来接水,柳淼淼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脚步,让出点空位给那人站。
    是个女孩子的手,粉色水杯往出水口下面一放,另一头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冒出白雾和热水来。
    快上课了,外面嬉闹的学生都很自觉地回到班上,走廊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注水流汩汩砸在水杯里的声音。
    身旁的人忽然轻笑一声,开口道:“柳同学,你以为你不说,你母亲以前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女生的嗓音尖锐刺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故意刮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噪音。听着让人有种生理性的不适。
    柳淼淼不悦地皱了皱眉,抬眸,对上黎欣阴冷讽笑的脸。
    身体的病倦大大降低了她的忍耐性。柳淼淼伸手啪地把出水口开关摁掉,冷淡问:“你有事么?”
    黎欣笑道:“没事。”
    柳淼淼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水杯盖子拧上,转身往课室走。
    黎欣的声音不轻不重地飘入她耳朵,噙着一丝冷笑:“你妈是景薇,对么?”
    “你妈有病,你也有病。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在学校传出去,大家会怎么看你啊?一个勾引别人丈夫的小三的女儿,还有严重精神病,大家都会觉得你很恶心吧?”
    柳淼淼停了脚步,转身,眼瞳平静无波:“怎么你找人调查我的时候,那人没跟你说清楚?”
    黎欣不明所以地扬了扬眉。
    “我当时的确是因为把人打成脑震荡才从原本的学校退学的,”柳淼淼看着她说,“你知道那人为什么被打成脑震荡吗?”
    柳淼淼走到黎欣身边,静静看着她:“因为那个人做了一件让我觉得很不爽的事。很不凑巧,就和你现在想做的,一模一样。”
    黎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柳淼淼耸耸肩,“你要是想进icu全景深度游,你不妨试试。”
    柳淼淼说完便走了,看也没多看她一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黎欣咬牙,神情发狠地掏出手机,给陈家明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给我找人弄死她!】
    -
    柳淼淼晚上回到家就发高烧了,隔天直接没回学校,谢灼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下午谢灼向学校请了假,去了柳淼淼家。
    摁了门铃,意料之中无人响应,他在密码锁输入了柳淼淼告诉他的那串数字,大门应声而开。
    屋子里乱糟糟的,衣服鞋袜满天飞,书包挂在吊灯上,电视遥控器坐在冰箱里,客厅更不用说,几个没吃完的泡面桶堆在桌子上,随手可见的巧克力纸和零食包装袋,混乱得像地震过后狼藉的难民营。
    谢灼绕过地上的衣服袜子,把书包在沙发放下,看见沙发垫子里卡着一条黑色的系带,他脑子一时抽了筋,顺手用食指将那带子从缝隙里勾出来。
    底下压的是一件黑色蕾丝文胸。
    谢灼:“……”
    谢灼向来知道她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为零,却不想她还真能把日子过程这样。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敲她卧室房门。
    “淼淼?”
    依然没人应他。
    房间没下反锁,一拧便开。卧室混乱的现场和客厅惨状不分伯仲。
    女孩子一大团地蜷在床角,身上卷着厚厚的羽绒被,从头到脚盖着,只露出半张脸蛋来。
    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病得迷迷糊糊在梦中呓语。
    “难受……唔……”
    谢灼过去抱起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淼淼?”
    “昨晚让你吃药你吃了吗?”
    柳淼淼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他,脑子混混沌沌的,仿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摇摇头,撒娇般环住他的腰,脑袋蹭上去。
    “阿灼,我好难受。”
    谢灼叹气:“就知道你不会听话,难受也不知道乖乖吃药。”
    他帮她把被子掖好,起身去储物柜里找应急药箱,拉开最底下那层时,谢灼的手却滞住了。
    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药盒和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全是晦涩难懂的药物成分。有一盒跟裴子妤在鼎湖山捡到给他的外包装一模一样。
    谢灼忽然记起柳淼淼转学过来的第一天,他看见她在洗手间里吃的药,他问她那是什么,当时她目光闪缩了一下,告诉他那只是普通的维他命。
    还有那天搬家,她从衣服里滚落的药瓶,被她万分紧张地用脚遮住了标签。
    原来她当时就想向他隐瞒什么。
    可他却疏忽了。
    谢灼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被人用针扎那样的刺疼。他一盒一盒地将那些药盒拿起来看,有抗抑郁的,治疗躁狂的,精神分裂的,大大小小十几种,还有她平时惯吃的安眠药。
    “阿灼……”床上的女孩子迷迷糊糊地喊他。
    谢灼取了退烧药,将柜子推回去,又到客厅倒了温水,坐到床边将她扶起来喂她吃药。
    柳淼淼却异常排斥,摇头左右不肯听话。
    他也只能温声哄着:“乖啊,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好不容易哄着她吃完药睡下了,柳淼淼枕边的手机一直嗡嗡在震。
    来电人显示是“李宗明”。
    已经响了好几通了。
    谢灼怕吵醒柳淼淼,便抬手摁掉,可对方又坚持不懈地再打。
    他犹豫了会,拿起电话去客厅接通。
    对方先一步开口道:“囡囡,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下个月我这边空了去花城看你。”
    谢灼说:“你好,淼淼她今天不舒服在休息,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李宗明听到陌生男生的声音顿了下,但柳淼淼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独处,能让她在生病时在一旁接触的,肯定不是一般关系。
    他很快便猜出对方是谁,便说:“这样啊,那回头她醒了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李宗明刚要挂断,谢灼迟疑道:“您刚才说吃药的事……”
    李宗明自觉自己说漏嘴,之前柳淼淼说过,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病的事,以柳淼淼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他趁她生病把事情抖了出去,回头八成把他诊所闹翻天不可。
    李宗明咳了声,“没什么,我这头有事,先挂了。”
    -
    柳淼淼一觉睡到傍晚,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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